老头还是很平静的没动,只恢复了微弱的呼吸。
直到听到公鸡打鸣,外边儿传来说话声,他才笑着揭下头上的牛皮。
然后就看到了面前的怪物,脸上挂着跟他如出一辙的笑,青白发紫的脸上镶着一双浸满鲜血的眼珠子,它直勾勾的盯着他。
嘴里还在发出各种复杂的,仿佛邻居走动,又仿佛公鸡打鸣的声音。
牛皮轻轻落在地上。
*
蝉鸣声格外聒噪。
林陌躺在屋子里的摇椅上睡觉。
小孩儿就坐在他旁边儿不远处,正在跟婆子学学问。
婆子没归家,第二天就有人来接,可她不敢走,只把女儿女婿打发走了后自己战战兢兢,全心全意的教小孩儿学问。
值得一提的是,林陌这几天总算知道小孩儿叫什么名字了。
他叫陆长寿,字平安。
是他爹起的,本来这么小的年纪不该有字,但陆长寿的爹太希望他长寿又平安了,大名五个字有点奇怪,就干脆提起给把字取了,反正乡下人也不讲究太多。
林陌过着不知饥渴的日子,一开始的烦躁过后,他就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不用担心吃喝,没了世俗的欲望,想睡多久睡多久。
如果这不是游戏,他倒希望永远都能这样过下去。
堂屋里,婆子余光看了眼被陆长寿摆在桌子上的三杯水。
她一杯,陆长寿一杯,还有一杯是谁呢?
婆子之前一役被吓破胆子,现在连揣摩一下那位可能会在哪里都不敢。
匆匆瞥了一眼就垂下头继续教陆长寿,“…倘若生辰八字不准,这时候要么放空炮,要么就弄错,一般情况下弄错我们也不去管,不过倘若您心善,管上一管也是无妨的。准确一点的法子其实该是拿毛发,人之毛发不简单,其上可联系……”
陆长寿听着看着,时不时点头,忽的,他看向紧闭的大门。
婆子跟着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感觉到,她道:“小少爷?”
“血腥味儿。”陆长寿放在桌子上的手指收紧握成拳头,“出什么事了?”
血腥味儿?
婆子懵了一下,随后目光微变。
她往外面看去,目光接触到外头的大太阳时又放松了。
就算有不干净的东西又怎样?
这么大的太阳,哪家阴物都不敢跑出来乱晃!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安慰了陆长寿。
陆长寿沉默,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