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停止。
没一会儿,陆沉弯腰拿起手机。
“你去哪里了?大半夜这么忙吗?”
陆非冷戾的声音传出来。
一滴水顺着额前的头发滴落,陆沉瞥了眼屏幕上的几个未接来电,淡淡道:“有什么事直接说。”
电话里却静了一阵。
“5月30号之前,轻轻还请过假吗?”
陆沉敛眉。
“没有。”
电话里又静了一阵。
“你确定吗?”
陆沉缓步走向落地窗,眼睛落在远处的湖边,夜风吹拂中树影摇曳斑驳。
“确定。”
陆非听他声音平淡,蹙着眉:“我刚刚查了一下,那个感染很大概率是由……”
“不是那个原因。”陆沉打断他。
电话里一片安静。
“时间倒也确实对不上。”
陆沉皱眉:“你问过她?”
“我只是问了她和傅华宁什么时候见的面。”陆非解释了一句,然后似笑非笑——
“所以……你6月1号那天回的Y国?”
陆沉没有搭理他。
陆非又正色道,“不过,我刚刚看轻轻……完全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应该确实是无关的。”
陆沉神色微动似是想到了什么,眸底晦暗,在挂电话前,沉着声音:
“你以后给她打视频,尽量在10点之前。”
陆非眉头一皱,冷声:“你如果能让她9点前回房间,我自然也就不会太晚!”
说完直接按掉了电话。
陆沉敛着眉眼放下手机。
抬手扣上丝质家居服的扣子,发梢滴落下来的水打湿了肩背。有寒凉的水汽扑在玻璃上,整个世界像是起了一层薄薄的雾。
朦朦胧胧,隐隐约约。
湿漉漉的,像尤轻的眼睛。
唇边的笑还没达眼底,眼前突然闪过些很是清晰的画面,他神情一僵,往后退开了几步。
然后僵硬地站在屋子中间,盯着面前雾气散去后清晰的、透明的,玻璃。
和玻璃上映出来的狼狈的自己。
……
第二天。
早上九点了,尤轻才磨磨蹭蹭地下楼,陆沉竟也没有叫她。
坐到餐桌边时,陆沉把两个香喷喷的鸡蛋饼递给她,垂眼没与她对视。
尤轻也闷头喝着茉莉奶。
整个空间就只有轻微的餐具磕碰声和吞咽咀嚼声,氛围安静得诡异。
尤轻捧着奶越喝越急,热气蒸腾得她脸颊绯红,咬蛋饼的动作也略显急促。
陆沉眉心微蹙。
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尤轻突然抬起头:“这又不是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