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赫兰金、赫兰叔能率领大军出征。在百里之外有一条大河,东出太行,西入黄河,横贯东西,是大夏的一道天然屏障。河水虽不甚深,但河床宽阔,河水浊黄,人称流沙河,外乡人至此,不知深浅,多不敢涉水过河。赫兰叔能说道,请王子下令,日夜兼程,提前赶到流沙河边,只要收了渡船,齐侯插翅也难以过河,到那时,或守或战,皆在于我。赫兰金听他说得有理,便一路速行,到午夜时分赶到河边,立即下令收了两岸的所有渡船,然后扎下营寨,等候诸侯兵马的到来。
齐桓公率领诸侯一路杀来,边关守卒一触即溃,如入无人之境,第二日便到了流沙河边。只见对岸战车沿河一字排开,蜿蜒数里,长戈锃亮,在阳光下泛起一片寒光。
齐桓公使人四下搜寻舟楫,一个时辰之后,皆回来报告,十几里之内并不见一条船只。管仲道,看来,大夏人恐我渡河,船只都收集到对岸去了。
宋襄公与鲁僖公前后脚来到齐桓公处,寻问如何过河。宋襄公鄙夷地说道:“这戎人实在无礼,将兵车排列在河岸上,我大军如何与之决战?”他向齐桓公提议,派遣使者设法过河,让大夏士卒后退五里,让我等过河一战。管仲听了觉得好笑,这些俗礼如何讲得?别说是戎狄本身就是虎狼之性,就是中原诸侯本是兄弟亲戚之国,狭路相逢也讲不得仁义。兵者,诡道也,讲究一个奇字,岂能死守俗礼?管仲心里想着,脸上却并未显露出来。他对齐桓公说道:“君上宜令大军就地安营。另外派些会水的士卒探明左、右各十里内河水深浅,其他人埋锅造饭,早些休息,到子时全部穿上铠甲,准备迎敌。”
三位君主一起盯着管仲,目光像是在问,你又如何知道大夏士卒会子时来袭?
河边风大。一阵大风裹着沙土平地刮起,黄黄的,迷人的眼睛。管仲的银须随风飘拂,他眯着眼睛道:“大夏人以逸待劳,必定趁我车马劳顿立足未稳之时前来劫营。早来恐我发觉,必待夜深人静之后。”
三位一听,都觉得言之有理,忙道如此说来须得仔细准备严阵以待才是。齐桓公道,深入敌境,小心无大过。宋襄公道,戎人无信,看来今夜要多布些岗哨。鲁僖公道,不如让大军列阵以待,确保无虞。齐桓公摆摆手,示意大家先不要多说,然后转向管仲,问道:“仲父可有高见?”
管仲说道:“诸位明君所言极是,但依臣看来,不如将计就计。”
管仲如此这般一说,三位听了大喜,各自回去准备不提。
却说赫兰金与赫兰叔能才扎下阵脚,就看到诸侯大军急驰而来,先到的一队打着“齐”字大纛旗,一看就知道这是齐国的兵马。大旗在风中翻卷,车马驰过扬起了阵阵黄尘。不一会儿左右两边又扬起两道烟尘,两支兵马卷地而来,前边的大纛旗越来越清晰,一面上边是大大的“鲁”,一面上边是大大的“宋”字。又过了半个时辰,后面又升起三股扬尘,又有三支兵马陆续赶到,这应该就是郑、陈、卫的兵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