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草原,几场春雨浇过,正是牧草疯长的时候,只不过由于鲜卑的背后捅刀,给匈奴带来了灾难。百里虎轻轻地抽动着鼻子,凉风中带来一丝马粪与羊粪的气息,中间还混杂着一丝丝的血腥味道。他低伏于草丛中,距离大营已经很近了。从杂草丛中的缝隙望去,你能看到立于营帐门口的哨兵样貌。大营中一片混乱的嘈杂声,有男人的狂笑声,女人的尖叫声,而离自己最近的这片营帐,却传出低低的咒骂声。“是汉语。”百里虎的心头狂喜。几乎要叫出来了,强自按着心头的喜悦,慢慢地转动头颅,侧脸贴在地上,这一下,他听得更清楚了。“小梅被那帮畜牲带走了,估计明天都回不来了。”紧跟着又一阵阵低低的呜咽声。“唉,死定了,死定了,连匈奴人都被他们打败了,我们落在他们的手中,他们可是吃人的恶魔。”正在此时,忽而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道,“我们跟他们拼了。再自怎么说,我们这里也有将近三百男人,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也好过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过日子。”这是一个粗哑的男人声音。
“谁?口令。”这是营门哨兵的声音。“汉家娘们。落罗铁真,我们是来跟你换班的,帐里还有酒肉,快到里面去饱餐一顿吧。”百里虎心里一动:这是来换班的。这时又听到原来那哨兵笑呵呵道:“谢谢兄弟啦,呵呵,真是的,谁给的口令,还汉家娘们,真扯。”
“呵呵呵,都是莫护铁塔,天黑前去找柯最将军要今晚的口令,刚好柯最将军今晚想找个汉家娘们消遣一番,顺口应了个汉家娘们,就成了今晚的口令罗,不说了,快到大帐里去吧,去晚了都让他们吃光了。”这是来换岗的那人的声音。
“谢谢。”那被唤作落罗铁真的哨兵迈开双脚便往里里走去。百里虎静静地听着这一切,心里默默盘算着混进大营的方法。
夜越来越黑,鲜卑帐中的吵闹之声渐渐退去,却见一个喝得摇摇晃晃的鲜卑人走了出来,“宴荔托马,宴荔托马,你在哪......在哪里?”来人一步三晃地走了过来。
哨兵皱了皱眉,看着蹒跚而来的那人,“日律光大,你喝多了?”来人一手提着一条羊腿,一手提着两个水袋子。“没有,心......正想找你喝酒呢,想不到你来站哨了,来,兄弟陪你在这里一边站哨一边喝酒。”那被叫日律光大的已走到那哨兵身边,把手中的羊腿与一袋水酒塞到了那哨兵手中,“走,这门口风大,我们躲那边去,那边也可以看到这里。”说完不由分说地便拉起哨兵往旁边走去。
“好机会,就趁现在混进去了。”百里虎心念一转,一下子从草丛里钻了出去,但却没有直接进入大营,而是踉踉跄跄地往回走,那被唤作宴荔托马的哨兵此时看见百里虎那个样子,信口问了一句。“谁在那?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