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舞足蹈的张让,董太后都要笑趴了,刘宏却没有笑,他的脑子里却是闪过了几年前那一幕:
那是一个雨后的清晨,自己心存感激的窦太后暴毙于雨夜的南宫之中,虽说自己并非窦太后所生,但论起辈份那也是自己的长辈,且如果不是她对自己青睐有加,自己如何能坐上这张龙椅,估计多半还在河间顶着解渎亭侯的名议过着清贫的日子。虽说入宫后也有过一段时间太后摄政的日子,但那个时候自己不也还小吗?自己与母亲对她可谓是敬爱有加。
眼看着一夜暴毙死不瞑目的窦太后,居然还有人在禁宫上用刀刻字,“天下大乱,曹节,王甫毒杀太后,公卿尸禄,无有忠言!”整整二十字,让他第一次觉得这皇宫并不安全。他也没再去追查窦太后是怎么死的。毕竟,他相信留言之人所说的便是答案。
他更相信,曹节,王甫这些人都知道留言之人是谁。他开始注重培养死忠自己的禁军,把从前该杀该换的人通通换掉,雒阳内,他也只觉得是在皇宫内才是安全的。
曹节与王甫这两老货以为自己不知道是谁害死了窦太后,煽动自己抓捕那些太学生,殊不知这也正合自己的意思,因为这些太学生与宫中御林军,光禄勋多有牵扯,这些人纵不是害窦太后的凶手,但看刻那二十字所须的时间,刘宏不相信,这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御林军巡视。那么结果只有一个了,这些人是一伙的。想到御林军跟这些太学生一边刻字一边聊天一边痛骂自己昏庸的场景,刘宏便觉得背后凉嗖嗖的。
杀!杀!杀!
能杀的通通杀掉,能换的通通换掉!手中有兵权的感觉就是爽,杀完一通,顺手把曹节与王甫也干掉。
干掉曹节与王甫那天他与母亲去到南宫,祭拜了窦太后生前居所,算是对她老人家有个交待了吧。如今的御林军可是好久没有换血了,想来,那帮士人的手也应当伸来了。自己的安全堪忧啊。王美人的死不正是一个最好的证明吗?
刚为自己添了个王子,便被人无声无息地毒死在寝宫中,连个申冤的都没有。自己虽明知道那主谋是谁,却是下不去手。也迫于朝堂之上何进的位置太高了点。
那张绣倒也不错,西凉边军出身,能为一老者出头,嗯,品性倒也不坏。知道对方是袁府的少主依然敢揍他,嗯,不错,这便是不畏强权了。只是不知道他对朕是否忠心,改天得试试他。只有这样的忠勇之士守在身边朕这雒阳皇宫才能算是安稳吧。
刘宏走神了好一会,董太后与张让倒也没有惊扰他,就这样静静地等着他回神。回过神的刘宏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张公公,你出个考验,我想试试张绣,张任与赵云的忠心如何。”
“诺。”张让躬身退下。
看着张让转身离去的背影,刘宏方才哈哈大笑,“娘,你看这袁家,四世三公,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董太后却没有了方才笑得花枝乱颤的快乐,一副担心的表情幽幽地看着刘宏,“宏儿,可别把他们逼太紧了,你看整个朝堂,几乎占了一半都是袁家或且是杨家的门生故吏。我担心......”
“娘,别担心,如果我现在不制肘他们,以后他们会更嚣张,更加的无人可以约束他们。”刘宏在这一点上倒是看得挺明白。
“嗯,你看着办就好,娘也不懂这些,不论朝堂之事,以免影响你的判断。”董太后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却端起了面前那散发着醇香的酒碗,轻轻地抿了一口,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宏儿,你说这酒都是宝儿教你用蒸馏之法酿造所得?这可比我们之前喝的要醇香十倍不已。”
“确实如此,孩儿也是听了他的话,把卖官这个做法给取缔了,用这些美酒卖些钱财以充内库。”刘宏笑了,他想起自己在朝堂上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那一群老臣高呼皇上英明的举动,那是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与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