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贤眼神陷入遐思,许久后,才缓缓开口道:“你没接触当今陛下,可能不知道陛下的性子。以为父的多次当面观察,以及反复推敲陛下御极前后的举措,咱们的这位圣上,既有太祖的睿智城府,也有太祖的狠辣果决,只不过现在羽翼未丰,暂时选择了暗中潜伏与积蓄力量!
陛下刚御极,便能快速控制宫城、皇城甚至内城防卫,锦衣卫与东厂上下更是只听陛下一人之令。
据为父所知,陛下直属的禁军已不低于十个营,而且还在快速扩增,皇城边还驻扎着两支西南来的土司兵,他们可都是全部装备的新式火枪与火炮。
至于文官,先帝刚驾崩,陛下就直接让锦衣卫缉拿违抗旨意的兵部尚书,之后更是以勾连内廷的罪名,严惩了大学士刘一燝等二十多位朝廷高官。
而且还以卖官鬻爵案,处理了一大批河南与吏部文官,至于闹事的三百多名士子,此刻怕是还在万寿山替先帝修建皇陵。
此外,强逼东林党魁韩爌监斩东林党犯事官员,让其彻底成为东林仇敌,之后马上派韩爌南下镇压东南士子之乱与裁撤南京六部及卫所。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内,朝堂上的高官基本换成了陛下想要的官员,内阁五人,两位是陛下的讲官。
首辅方从哲与陛下有紧密的生意往来,韩爌现在变成了唯陛下马首是从的孤臣,李长庚要想成事,只得向陛下靠拢。
至于六部九卿,吏部尚书是首辅方从哲,户部尚书是保持中立的李长庚,礼部尚书也是陛下的讲官魏广微,工部尚书是徐光启,兵部尚书王在晋与刑部尚书现在还算听话,若是不听话,他们两人马上就要面临致仕。
至于督察院、通政司、大理寺等堂官,都不是喜当出头鸟之人。
陛下有自己的强军、敢做恶事的刀子、源源不断充足的粮饷,你还觉得文官们能限制得住我们的陛下吗?”
说完,张维贤眼神坚定地看向张之极。
张之极听完父亲对皇帝的分析,便试着问道:“父亲,那我们家该怎么办?”
张维贤想了一会儿道:“以不变应万变吧,顺从陛下旨意便不会错!至于媖儿的事情,为父明早去见陛下的时候,先试探下陛下的想法!”
“是,父亲,孩儿明白了!”张之极躬身回道。
张维贤放下手里的热茶,朝张之极说道:“对了,告诉家里人,以后少与其他武勋们来往,更不要在外面鬼混胡闹。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收拾完文官,为父担心雷霆很快就要落在我们这些武勋头上了,该割舍的马上割舍!咱们家现在既不缺贵,也不缺富,安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另外,你应该也快要带兵去辽东了,将士训练得如何了?”
张之极回道:“回父亲,骑马倒是都没问题,选的都是会骑马的京营兵,至于火枪训练,因时间太短,还只能勉强会射击。过年期间只给他们放了三天假,孩儿打算初十就去京营监督他们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