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他眸色阴冷,满满威胁压迫,“我知你品性,定是被恶奴欺瞒陷害,可是,皇后娘娘能看到的,却是摆在面前的证据证词!你既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那这委屈,你就只能往肚子里咽了!你不咽,叫咱们的孩子怎么办?”
江氏听到最后一句,垂下脑袋,瘫倒在地。
“相爷所言极是……”她哭唧唧道,“娘娘既觉得妾身有罪,那便有罪吧!说到底,是妾身愚笨无能,才叫这些恶奴钻了空子构陷!此事,妾身一力承担!相爷久未归家,亦不管内宅之事,还请娘娘莫要攀扯他!”
赵皇后冷哼一声,看向苏云生:“苏相,你是大历副相,对我朝律法再熟稔不过,你说,此事,她该如何承担?”
“妾室以下犯上,折辱主母,按我大历律,当诛!”苏云生面无表情回,“但是……”
他顿了顿,昂首继续道:“江氏并非妾室,她是微臣的平妻……”
“我大历律法中,可没有平妻这一说!”苏凉冷笑插嘴,“江氏,至多算是贵妾!”
她这个认知,来自原主的记忆,为了为母亲讨回公道,原主私下里没少做功课。
赵皇后点头认同:“不错!大历律法中,从无平妻一说!”
“可这平妻一称,是圣上御赐,微臣,不敢不认!”苏云生拉出皇帝这杆大旗来。
“先帝有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赵皇后直接把皇帝的老子扯出来压他,“不过,既然你说是圣上御赐,本宫当然也不能罔顾圣上之意,那么,便折中一下吧!”
她提气扬声,说出判决:“江氏罪大恶极,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左右听令,杖责五十,以儆效尤,以正视听!”
“五十?”苏云生倏地一颤,红着眼睛道:“她一个弱质女子,怎能受得了五十廷杖?”
“母亲也是弱质女子!”苏凉恨声道,“母亲被她折辱至此,苏相竟还要为那罪魁祸首说话!你还敢说自己不是宠妾灭妻吗?”
苏云生被她怼得一噎,拧开头不再说话。
赵皇后冷笑一声,懒怠跟他废话,令左右动手。
内卫得令,很快便找出苏府家法用的板子来,将江氏按在了春凳之上,拿绳子牢牢捆住后,便动手开打。
两人臂力惊人,才一板子下去,江氏便痛得鬼嚎,三板打过,她像被宰的年猪般尖嚎不断!
惨烈的哭叫声回荡在相府,原本晴好的天气,也似被这惨嚎声叫得忽然阴暗了下来。
不知何时起了风,春寒本就料峭,此时被这风一吹,透骨寒凉。
相府下人个个噤若寒蝉,他们看看那春凳上鲜血淋漓的主母,面色铁青沉默不言的主君,再看看那浴血而立的大小姐,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相府的天,是不是也要变了?
苏云生站在那里,被风吹得头痛欲裂,偏偏,江氏那惨叫声一声紧似一声,跟锥子似的往他脑子里钻,叫他心里一抽一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