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皇后看到他,唇角微微一勾,沉声道:“徐爱卿奏来!”
“微臣要弹劾苏云生!”徐言才大声道,“他身为我大历副相,为百官之首,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可暗地里,却宠妾灭妻,纵着其贵妾江氏,凌虐其原配夫人何氏及其子女,叫他们身陷阿鼻地狱,凄惨渡日!”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抬头看向赵皇后,“微臣听说,当时娘娘就在场,此案,也是由娘娘亲断的!”
“正是如此!”赵皇后点头,正要再接着往下说,苏云生却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出来,大声道:“娘娘,此事您已处置过,重打江氏三十大板,又狠狠斥责了微臣,微臣当着您的面,也认下教妾不严的罪名……”
“什么教妾不严?”徐言才怒斥,“你莫要避重就轻!你这是宠妾灭妻!按我大历律,宠妾灭妻是大罪,你要判刑的!”
“娘娘已经断过了!”苏云生固执道,“怎么?你觉得娘娘判的不对?想要推翻娘娘吗?”
“娘娘判的当然是对的!”徐言才轻哼,“但你休想混淆是非,你就是宠妾灭妻,娘娘宽厚,看在皇上的面子上,给你留了点颜面,可是,你私德有损,如何有脸再做这大历副相?”
“我大历王朝,亦不敢要你等狼心狗肺之人做副相!”刑部尚书薛严也捧着朝笏站出来,满面鄙夷道:“世人皆知,你当年家道中落,流落市井,混迹于乞丐堆中,差点饿死!若非何氏伸以援手,携嫁妆委身下嫁,你此时早已化用枯骨一堆!”
“对你有此大恩之人,你竟然将她凌虐到那般境地,她予你堆金砌玉之所,你却趁她病,将她置于屎尿堆中,贱妾下人,尽可辱之,此等恩将仇报,忘恩负义之人,莫说是副相,便连猪狗都不如,做人都不配!”
“对原配发妻尚且如此,又如何济天下万民?”徐言才字字如刀,刀刀戳在苏云生的痛处上,“更不用说,你那妾室之女,强夺何氏送予嫡女的及笄礼,勾搭嫡姐的未婚夫,你不罚这放浪之人,却对嫡女下手,险些将她打死!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心之歹毒,甚于猛虎,恶狼都自愧不如!”
“为人夫为人父尚且如此,如今为相,只怕这朝堂百官,天下万民,皆为你板上鱼肉,任你宰割了!”徐言才说完,朝赵皇后深施一礼,“微臣恳请皇后娘娘,罢免苏云生的副相之职,贬他出京!”
“臣附议!”薛严紧随其后。
“臣亦附议!”
“臣等亦附议!”
朝堂上人流涌动,不过是短短几息之间,几乎有半数朝臣,都站到了徐言才身后!
赵皇后看着这些人,满意扬唇。
看来,她还是有一定号召力的。
本来以为,多年未临朝,这些臣子们都将她忘了,没想到,她振臂一呼,竟有这么多人回应!
她故意先不回话,冷笑着看向苏云生。
苏云生看到这么多人要罢黜他,惨白的面色,涨若猪肝,他气急败坏叫:“你们怎可如此牵强附会?江氏虐待何氏之事,本官忙于公务,一直不知……”
“可拉倒吧!”徐言才朝他翻了个白眼,“你老婆孩子被人虐,你这个一家之主不知道?你骗鬼鬼也不信呀!”
“事实便是如此!随便你们信不信!”苏云生咬牙,拧头往自己身后瞧,发现自己身后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这就是所谓的树倒猢狲散吗?
以前皇上临朝时,这些人知道皇帝最是宠信他,无论他说什么,他们都跟在他身后叫好。
皇帝就一天没来,他们就要改弦更张了?
“你们……”他咬着牙,对以前的同盟一个劲的使眼色。
然而他的眼睛都快使抽了,同盟们依然呆若木鸡,没给他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