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磊在台下最近处看着这一幕,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真是郭思楚?歌后啊!边浪这魅力……”
他身边的麻芮可没想这些别的,凭借着一个雕塑艺术家的创作嗅觉,此时她脑中已经出现了一副完整的画面:
一个水手正在桅杆上回头,目光正好和在窗口遥望的杂货店女主人对上,两人同时露出的那一抹笑定格了时间,凝滞了空气……
稀比奇的集装箱顶上,欧菲娜和砥砺十指相扣的靠在一起,听着这舒缓的尾奏,她仰头看着砥砺说道:“这首歌,应该是华语民谣近代的巅峰了吧。”
砥砺感觉就跟没听见的一样,就是呆呆的看着舞台,半晌之后才回了一句:“嗯,目前应该算是了!”
这话要给边浪听见,也一定会无比赞同的点头。
在原地球,每一个热爱民谣的人都能脱口而出几个当红的民谣歌手以及他们的代表作,甚至对民谣不那么敏感的人,也能随着音乐哼哼几句“南山南,北海北,同住地球村。”
就在各种小姐,姑娘,温暖,理想,流浪以一种喷发的姿态在近几年里逐渐扩大国内音乐市场的时候,《米店》没有苦大仇深的痛苦,也没有歇斯底里的快乐,一如十年前它被创作出来的时候一样,静静地流传着。
在早些时候,民谣是与民歌划等号的,重点在“民”字,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民谣与民歌逐渐分离开来,但仍然没有脱离“民”字。民谣的内核是生活,是人的生老病死,爱恨情仇。
逼哥对生活的唾骂,宋胖子对姑娘的诉求,郝云对小资的向往,马頔对爱情的呻吟,无一不是将某一个过程,某一种状态,某一种情绪放大,并将其填词谱曲,让听众感同身受,产生对歌曲和作者的认同感。
而《米店》是被誉为“民谣本来该有的样子”的一首歌,没有过分的渲染这些情绪,没有去质问一个姑娘为何不爱我,没有去咒骂生活为什么不给我想要的,没有表达对任何一个人傻逼的看法,一切在吉他与手风琴的四道简单明了的音轨中缓缓发生。
云蓬哥在他介绍玮玮的散文,《白银米店》中是这样说的:
“情歌最怕流于空泛,而《米店》是实实在在的爱情,葡萄嫩叶织成的家,清贫的工作,小天小地的,大海也温顺得像域外的牛马,阶梯般的节奏,缓步而下,跟随卖杏花的,卖米酒的,下到巷子的深处,小儿女的小城之恋,不足为外人道。”
对于《米店》的赞誉,民谣界的音乐人从不吝啬。网易云音乐《米店》底下最顶上的三条评论中,一条是宋胖子的,一条是逼哥的。
这二人都曾翻唱过这首歌,可逼哥版本太过慵懒,胖子的版本感情又过深,让人感到些许压力。
而只有玮玮,带着他那有些滑稽的瓜皮小帽,像个路人一般的拿着手风琴,像是跟你讲故事般轻轻唱着,没有突如其来的高八度吓你一跳,一切就像歌词里写的那样平淡,自然而然的发生,但是听着听着,不自觉地就会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