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一定帮,帮你。”“我也会,也会……”
三个年轻人就这么醉了,直挺挺得躺在了草地上睡了过去,衣领敞开发带掉落,每个人都是披头散发,可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那种如同夏日阳光般的笑容。
这一刻,他们只是三个年轻人。
没有世家公子,没有穷苦少年,同样没有过客。
星光为被,习习凉风吹不散酒后燥热,黑夜寂静盖不了酒后呢喃,同样也没能吹走年轻人心中未凉的血,终有一天这天下也盖不住年轻人的呐喊。
日上三竿,顾依衣衫不整得从床上起来,身上还有着清晨的晨露,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在了床上,也不知道昨晚到底说了什么,只是莫名的开心。他很少喝酒,他不是什么文人雅客,也不是什么品茗之士,他喝酒只会醉,他喝酒只知道辛辣带起的晕乎,他只是一个牛饮之人。
摇了摇脑袋,状态格外得好,身体上的伤虽然只是好了小半,但不知道为什么顾依格外轻松。
走出房间,迎面差点撞上。
“终于醒了,再不醒我都走了。”大声说着,还有一种莫名的笑意。
顾依有些迷糊得看着来人,是陆小纯,这张圆脸怎么都不会认错的。“走?走哪去?”
“当然是继续行侠仗义。”陆小纯一口咬上了手上的大包子,好像这包子是他的生死大敌。
这都给顾依看饿了。
“那啥,盛怀瑾先走了,让我和你说一声,让你以后去京院喊他。”
盛怀瑾先走了,倒也不是因为其他,主要是为了云小玲的眼睛,他着急回去找人医治,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所以这才早早动身,就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
“你也要马上走?”顾依有些好奇,按理来说陆小纯和盛怀瑾是同一个地方的学生应该可以一起回去。
陆小纯倒也没多想,可能根本没想到,“嗯,想去一个地方看看,拖了好久了,还是要去一趟的。”
顾依看着这个圆脸的青年,思绪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晚上,一个邋遢青年,拄着枪,初见时,顾依还把这家伙当成了一个落难的匪人。
虽然那时候的陆小纯看上去那么傻。
顾依没有再问什么,也没有一同前去的想法,因为他也出来很久了,需要回去了。
囫囵吞枣般吃完了几个包子,陆小纯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子。
“走啦。”转身,毫不犹豫,那杆银枪早就被他分开背在了背上。
“盛怀瑾说会帮你,我也是,我一定会帮你。”都是江湖少年,格外洒脱,哪来什么离别忧愁,只有再见时欢。
顾依看着这个家伙离去,脸上的笑容那么清晰,甚至有点傻气。
最终顾依并没有走,不是留守的少年,只是他最后还想确认下那些孩子最终的归宿到底怎么样,他一个人在这里留了两天,这两天他不是什么都没做,虽然受伤颇重,但是其实在前面的战斗中他有东西没有使出来。
不过他知道就算能用出来也并不能改变结局,那是他的底牌,却只是那个底牌现在并不强大。
这两日他一心都在疗伤,盛怀瑾临走的时候倒是给他留下了不少药,伤势好了大半,剩下的对自己影响也不大。
只是顾依突然有了一种紧迫的危机感,程守和他说的东西终究还是在顾依心底落下了,顾依有时候都好奇自己一路走来为什么那么顺利,没有遇到各种烧杀抢掠的事情,他不相信幸运这个东西,因为没有人能够一直依赖幸运。
也不多想,顾依准备着回去了,来时花了一个多月,也该是时候回去了。
太平天一处据点,丁云秋端坐在高椅上,身上依旧穿着黑袍,只是一只手已经没了,但是他没有任何的失落和痛苦,只是在思考。
从十多年前开始,太平天接到了来自神的旨意,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于神的旨意他们有些不明白而已,因为神让他们找一个少年,只是什么样的少年需要神的关注呢?
丁云秋不知道,他们这些年不断发展人员,也在不断寻找,可是依旧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找不到。
他们只有一个讯息:生而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