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艰难脱险的白发云骑,形容狼狈,还有些许残血,留在她凌乱的发上,留在她苍白肤色的脸上。
眼前的男人类似于调查员,就是来督军上报高层的工作人员,一笔一划就可以决定功与过的走向。
“因为他们是逃兵!临战脱逃,酿成计划失误的罪犯!”
镜流浅淡瞳色的红眸,有颜色加深的趋势,她感觉自己的丹腑在灼热,在沸腾,在燃烧,好似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他们不是逃兵,更不是罪犯!”镜流的声音都哑了,“我把他们带回来了……活的死的,我都带回来了……”
男人更是寸步不让,“但他们违背军令是真,私自行动也是真!就此丧命有什么可惋惜的!”
镜流感觉身体气得发冷,“战局变化莫测,不会只是你的纸上谈兵!如果没有他们的试探,谁能保证敌方的情况!”
“那也不是他们私自行动的理由!守成的打法都没有过问题,为什么就他们出事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如果谁都能贪功冒进,从而私自行动,那岂不是乱了套!他们就应该接受处分,以儆效尤!”
“凭什么……”镜流的嗓音干涩暗哑,她的眼眸颜色渐深,浑身的气势可怕,“他们理应是英雄,而不是被放大污点的罪犯……”
“你就没有任何问题吗!”男人丝毫不怵,气势上也不让人,“你的行为作风,就已经影响了全军的风貌!”
镜流怔愣了一下,她抑制不住从喉底发出阵阵低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把那男人的胸膛踩在靴下。
“我可以承担所有,但他们不能被这么污蔑……”靴底踩着男人的胸口,慢慢用力碾压,发出轻微的骨头碎响。
“镜流……”在一旁的腾骁将军拉一把镜流的胳膊,让人冷静下来。用了点力气,才让镜流退了一步。
男人不敢乱动,怕骨头错位严重,但依旧喊着,“如果所有人都能用情义来解释、来掩盖违纪行为的危害,那才是真的乱套,我也是为此着想!”
“我只是为他们博得应有的荣誉,我有什么错!”镜流像头无助狂躁的野兽嘶吼着,维持着此刻的理智。
“你先去处理伤势,我来说这事。”腾骁将军拍拍镜流的肩背,给予安慰,然后将军看向那个白毛小子,“景元,你过来,带你师父走。”
身量长开,但气质还有些稚嫩的景元,过来试探性地扶住镜流发凉的手臂,“师父……我们走吧?”
镜流闭了下眼,缓和了情绪,先一步在前面走着,景元小心翼翼地跟随在她身后,跟着进了医士的驻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