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斯北摇头,一一否认。
“我的棠棠不凶,不吵。我也不反感你的说教。”
他顿了下,坦然道,“至于画画的事,跟耽误更沾不上边。相反,你给了我许多灵感。”
谢斯北怕自己的话太单薄,没有信服力,便将心里那些话都说了出来。
“我从来没幻想过另一半该是什么样子,遇见你之后,一切慢慢变得具象。”
他伸手拂过秋棠脸颊旁的碎发,“因为对方是你,所以无论是女朋友,还是当我的妻子,都好。”
他说:“不敢和你结婚的原因,在我自己身上。棠棠,你似乎忘了我是你们诊所的患者了。”
“我毕竟……怎么说呢,是有些问题。”谢斯北眼底黯然。
他不擅长掩饰自身的情绪,在承认他病情的那一刻,秋棠的心忍不住跟着一揪。
她才知道,原来他不敢和她结婚的点在这儿。
从她进入这个世界,接收到信息就是谢斯北厌世、患有抑郁症。这两点,她时时刻刻装在脑子里,如今反倒是忽略了。
“北北……”
谢斯北说:“跟你谈恋爱后,我努力学习怎样成为一名合格的男友,尽量让自己显得……正常,就像普通人一样。”
他声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如此费尽心思,始终无法改变我是病人的事实。”
虽然他之前一直不觉得自己有多大毛病,但外界给他的反馈,无时无刻不在提他,“谢斯北这个人有问题”,作品不正常,精神不正常。
原本想破罐子破摔的,反正这个世界于他而言,仅剩下了绘画,而当灵感耗尽后,就没什么值得留恋了。
只不过在那之前,他没想到会遇见秋棠,单调的生活慢慢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谢斯北停顿了下,“棠棠,你能同意跟我谈恋爱,已经是我的意外之喜了,我却不能那么自私自利,妄想栓你一辈子。”
他说完,自嘲地笑笑。
“很虚伪是不是?既然不想伤害你,那在一开始,就不应该向你告白。但我做不到,想由着心意试一回。”
关于和秋棠的未来,谢斯北的思想是割裂的,是矛盾的。有些念头一旦动了,便疯长得厉害。他想,或许某天,心中的天秤终将倾斜。
秋棠也觉察到了,抿抿唇,“生病不是你的错。我从来没将你和‘虚伪’这个词挂上钩,也不认为你向我表达出内心真实的情感有什么问题。”
“爱情一旦降临,没人能说清楚怎样才是对的,怎样才是有道理的。”
不知谢斯北有没有听进去,他望着她,嘴角笑得勉强。
“棠棠你该知道,婚姻和谈恋爱不一样,如果你今后厌倦了,它就是束缚,会给你造成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