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很快退下去开始忙活,简陋的房中剩下秋棠和秦执风。
四周的土墙挡住了凉凉的夜风,没有在外面那般冷,秋棠感觉好多了。
只是在外面待许久,她手脚还是冰冷的,迫不及待想换掉这身衣裳,好好泡个澡驱寒。
洗澡水也不知道要烧多久,她从方桌下拿出一个长凳,打算坐着等。
窗户没关拢,夜风吹进来,秋棠瑟缩一下,忍不住打一个喷嚏,她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秦执风在一旁默默瞧着。
昏黄的桐油灯,映着她那张瓷白的小脸忽明忽暗,头上的双螺髻有些凌乱,身形单薄,脊背削瘦,整个人都脆弱了几分。
显然是被冻着了。
秦执风想,为何不求他帮忙呢,偏生让自己活受罪。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一言不发地关紧那扇窗,然后朝她走过去。
秦执风运功后,温暖干燥的掌心,隔着秋棠半干的衣物贴在她的右肩上。
绵绵的暖意传来,秋棠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摇头道:“执风哥哥不必为我浪费内力了,热水很快就烧好了。”
意思是让他收手,自己泡澡就好。
看起来很贴心的举动,秦执风却没能如她的意,薄唇生硬地吐出两个字,“别动。”
秋棠扭着脖子看他不舒服,便将头转回去,不理解道:“干嘛这么凶呀?”
许是受了凉的缘故,带了点鼻音,嗡嗡的,有点可怜。
秦执风没有气势。
他只觉得莫名,即便如此,还是放缓了声音道:“我不过是说话声大了点,这算凶?”
算,不能再算了。
秋棠没开口说出来。
两人之间变得安静。
良久,秦执风见她不说话,没好气道:
“凶你还算轻的。都快冻成冰块了,没得让人看见,以为我这个当‘哥哥’的苛待了你。”
苛待吗?
秋棠想了想,下意识接话道:“你还会在乎这个?”
不应该的。
她用之前他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回复道:“现在的身份、还有我和执风哥哥的关系不都是假的吗?无论你在外做了什么……”
她顿了下,轻声道:“应该没有人会把这些,真正归结到你身上来吧。”
秦执风只觉胸口憋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她就是冥顽不灵,明明自己是为了她好,却不懂得领情。
冷冷道:“我乐意,你一个小丫头管不着。再多说一句,你今晚给我睡外面。”
其实威胁的话听多了,也就不管用了,秋棠有预感,就算她继续嘀咕,秦执风也不会真将她丢去外面睡。
但秋棠还是适时闭上了嘴巴。
“好吧。”
她保持安静,随他去了。
热意源源不断,直到她身上的衣裳干透,秦执风才将收回,然后还是那个高冷阴沉的鬼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