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谬。”
“此言大谬。”
王象晋欲效仿帝王之策,孰料魏忠贤嗤之以鼻,当众驳斥说:“王副按察使,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皇爷推行以工代赈,是内帑出银子给百姓作为工钱,故而,能在陕西顺利推行以工代赈。”
“王副按察使刻舟求剑,东施效颦,丝毫不顾百姓实际情况。大明百姓实际情况是交不完的税,服不完的役,不掏出金银白银以工代赈,难道王副按察使计划让百姓无偿服徭役吗?”
“这么做,导致百姓税赋暴涨,还不如不做呢。”
他是宦官头子,他是祸害东林官吏,他同样是贫苦出身,了解百姓疾苦。
反观王象晋,出身官宦世家,入朝担任中书舍人,礼部仪制司主事,始终处于庙堂之高,从未深入百姓中。
王象晋遭遇魏忠贤阴阳怪气,特别是魏忠贤提到他大户人家出身,分明故意恶心他不懂百姓疾苦。
他何尝遭受如此大辱,还是宦官在大庭广众说三道四,简直让他颜面扫地。
扬起颤颤巍巍的手臂指向魏忠贤,结结巴巴说:“你...你血口喷人。”
孰料,魏忠贤尚未出声驳斥,杨觐光作揖向朱由校行礼,出声说:“陛下,魏公公所言非无的放矢,目前各省百姓的确是交不完的税,服不完的役,这还单纯是朝廷正常规定,若涵盖官府私派赋税,免费征调劳力,底层百姓农闲亦不闲,根本没有充足时间务工。”
朱由校对大明地方事物了解的非常粗浅,不论纸面记录多详细,或多或少和实际情况肯定有出入。
他目光转向杨觐光,催促说:“杨卿,详细道出实际情况。”
杨觐光稍作思索,回答说:“禀陛下,大明初年,太祖为方便推行黄册制度和完善地方机构,制定一百十户为一里。起初,里甲制度尚能适应大明环境,然而时过境迁,里甲制度变成里甲役,百姓在里甲制度内,十六岁起开始缴纳各种税,承担繁重徭役,直到六十方止,使得许多百姓家破人亡。”
朱由校微微蹙眉,疑惑的询问:“太祖体谅百姓疾苦,规定三十税一,除朝廷正常赋税,暴露出来的官吏私派,难道还存在不为人知的赋税?”
杨觐光不假思索,滔滔不绝说:“朝廷税收明面为夏秋两税,夏税征麦,秋税征稻。米麦被称为本色。米麦之外征收布帛、棉花、钱等,往往会用米麦价值换算成这些物品价值,此举称为折色。百官俸禄低,常有官吏乃至官府通过本色和折色间的价格差来压榨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