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姑姑厉声指责,章辛月连忙跪地,“太后明察!三遍佛经,臣女一字字抄写的,从未有敷衍懈怠之意……”
姑姑打断她未说完的话,将那份墨团覆盖的经书递到章辛月眼前,“那你可识得这是谁的字迹?”
章辛月一喜,张口就要说是梵岐。
然而,未被墨团覆盖的地方,那字迹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熟悉。
要说出的话戛然而止,章辛月无力跌在地上。
姑姑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太后蹙眉。
跪着的女眷她见过画像,家世与梵家相当。
相比于皇帝执意要纳梵家二小姐,她更看好尚书家的孩子。
谁知道,出了这腌臜事!
眼看太后平淡的眼神显露出几分厌恶,章辛月哭诉:“太后,臣女冤枉!除却最上方三张宣纸是臣女的字迹,剩下的根本看不出出自谁手,是有人要害臣女!”
太后心情毁了个彻底,好好的祈福仪式,反倒成了冤案现场。
“你倒说说,是谁要害你?”
“陛下、太后明察,臣女为了抄写佛经,连吴妹妹邀臣女去后山赏梅都拒绝了。”
吴家小姐闻言,面色复杂。
皇上、太后面前,拉她下水。
早知道不请了。
“臣女也不知和谁结了仇,竟在祈福之日谋害臣女!”
姑姑问道:“那你可有疑心之人?”
章辛月堪称明目张胆地看了一眼梵岐,暗示之意像是白纸上的浓墨,“臣女不知,只是臣女的屋子和梵二小姐挨得最近……”
“而且,那最后一份经文臣女看过,虽不是臣女所写,可也不像梵二小姐的字体……”
太后本就对梵岐有诸多怨言,闻言道:“梵家的,你有何解释?”
梵岐上前,学着记忆中贵女的姿态,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将手中的经文奉上:
“回太后,臣女手中的抄写是臣女亲笔手书。”
“至于章小姐所言,臣女未曾做过。”
施颂听着梵岐一口一个臣女,嘴角不断抽搐。
整个京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耳目布满宁都,尤其梵相作为誉王的得力助手,对梵家的监视更甚。
故而,对于梵家二小姐为商户之女所生,男扮女装长大一事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就是不知道,明明梵岐现在已经暗中掌控了梵家,为何还不恢复男儿身?
思索间,施颂听见梵岐继续道:“在场的女眷昨日曾亲眼所见臣女书写,陛下、太后可以验证,臣女绝无虚言。”
章辛月慌了神,抢过姑姑手中的宣纸一一翻看,“这不可能!不可能!”
看着铁画银钩的字迹,章辛月像抓住了漏洞,惊喜出声:“这不是梵岐的字!臣女见过,梵岐的字迹远没有这般凌厉!”
感受到上方落在身上的视线,梵岐轻松化解,“臣女并非只会一种风格。”
施颂挑眉,昨日?
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