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殿内一点儿声音都无。
海贤这个跟着荣安帝多年的大监都不敢大口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荣安帝幽幽地看向广昌侯,问道:“你求朕做主,是想要朕为你做什么主?”
广昌侯一看荣安帝愿意搭理自己了,立刻就叩首恳求道:“求陛下还臣子一个清白,严惩姜懋!”
一个头磕下去,文和殿内还是寂静无声。
没有听到荣安帝开口,广昌侯背上的冷汗都快将他浸透。
仿佛是荣安帝有意要折磨广昌侯,在他额头的冷汗滴落在殿中,才慢慢开了口。
“你说,陆青骁与裴直带走了你儿子,你就这么相信你儿子真的没犯事儿?”
荣安帝这话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广昌侯的天灵盖上!
陛下不信他!
广昌侯满脑子都只有这五个大字。
恐惧于帝王威势,他甚至不敢坚持自己刚刚的想法,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荣安帝很是看不起广昌侯这般作态,起身,缓缓走到广昌侯面前,一脚把人踹翻。
“你瞧瞧你自己如今的模样,可有半点你父亲当年的模样!”
广昌侯不敢反驳,连滚带爬地又跪好,涕泗横流:“陛下!”
荣安帝实在是厌烦,京城勋爵众多,没有一个让他觉得生厌的。
偏偏就是广昌侯府,三番五次的闹起来。
他的文和殿像是菜市口一般。
“朕对你失望至极,治家不严,昏聩无能,你怎么有脸来求朕做主?”
荣安帝的斥责让广昌侯如遭雷劈,心中生起一股强烈的后悔来。
“朕今日就让你看清楚。”荣安帝看向海贤:“传陆青骁与裴直。”
广昌侯听到荣安帝还是传了陆青骁与裴直时,心头一阵复杂。
可荣安帝的下一句话就让广昌侯坠入无间地狱——
“朕的文和殿不是你专门来告状的地方,事情若是属实,你这个广昌侯,也算做到头了。”
“陛下……!”
广昌侯震惊地抬头看向荣安帝,这时候他也顾不上儿子,满口哀求:“请陛下开恩!”
荣安帝坐回龙椅,居高临下地看着广昌侯,漠然道:“朕已经格外容情!”
广昌侯跌坐在地上,面上慌张又恐惧的神情落在海贤眼中,只替先老侯爷觉得惋惜。
那样英勇的一位老侯爷,竟生出这样毫无心气的儿子,谁能想到呢?
广昌侯唯有寄望于陆青骁和裴直查到的证据都是假的。
可当陆青骁与裴直奉旨入宫,甚至还带着儿子身边的一个随从时,只觉得天崩地裂。
荣安帝见广昌侯这副模样哪里还不看不出来,还是耐着性子把裴直呈上来的口供看了。
看完之后,荣安帝更生气了,把口供往下一丢,顺手拿起一杯茶就砸了下去。
“好得很!你养的好儿子!婚事不成就要心生报复!若不是人家姑娘命大,早就魂寄黄泉!”
广昌侯连忙上去看了那口供,他还有脸喊冤:“陛下冤枉!聿儿绝对不敢如此行事!一定是有人设计陷害他!”
陆青骁眸光一凛,杀意几乎都要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