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便是初冬，后山上净是一片枯木。
高家众人及其旁亲齐聚高夫人墓前，现在高老爷也被葬在这里。
可惜林少爷和谈少校不在。
小慧摇摇脑袋，记忆有些模糊。
她有些惫懒，不再想那两个人，只走远到一旁，站在一个没什么人前来的墓前。
这是高管家的墓，小慧立在这里静静的凝视了许久。
她思绪万千，突然想起小时候某天，不知是什么原因被二小姐罚站在门外，也是这样一个冰冷的冬日。
年轻一些的高管家揣着手，带着瓜皮帽溜溜达达从她身边走过，突然皱眉呵斥道：“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后院把地扫了！”
当时个子十分矮小的小慧憋着眼泪，跟着高管家去扫地。
她举着比自己人还高的扫把费力的挥舞着，不过这是大小姐的院子，她打扫走廊的时候可以蹭到一点里面的热气，小慧当时甚至有些高兴。
而她扫完后，高管家只打量了她两眼，哼道：“还算没有偷懒，小女娃，去，拿块点心去吧！”
她在高管家不耐烦的眼神中怯怯的拿了一块最小的点心。
虽然这东西不是什么金贵物，但也不是她们这些最低等的下人能时常吃到的。
那是她记忆中，吃过最甜的一块点心。
小慧站在墓前，凝视许久，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响头！
旁边的小丫鬟都来搀她，“小慧姐姐，别伤心了。”
她们私以为高管家是不配这个高老夫人身边的红人这样做的，值得磕头的当然只有高夫人和高老爷。
小慧没有吭声，只是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然后仔细的给他上好香，红着眼归家去了。
没人知道小慧和高老夫人说了什么。
只知道小慧要走了，她要带着高老爷和高夫人的孩子离开。
小慧走的那天，高老夫人罕见的露面了，她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不过脑袋看起来还没糊涂，制止了刻薄胡闹的二小姐，给小慧装上了不少银元。
最后送小慧到城门上的只有她两个好姐妹。
她们十分担心，“小慧，留在高家不好吗？你到底要去找什么人？”
“是啊，老夫人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去，万一把少爷弄丢了怎么办？”
小慧眼神坚定，笑容浅淡，城楼上风太大，将她的头发和袍角吹得咧咧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