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青松大队晒谷场上。
这年头什么都讲究集体,每天上工都是由大队里统一分配,再以完成的情况核算个人工分,再往前数几年,就连吃饭都是大集体。
而这晒谷场便是青松大队每天开大会集中的地方,为了方便,以前还搭了个小小的高台。
此时大队长沈为民以及几个村干部就站在高台上,想到前两天老沈家闹出来的事,沈为民觉得还是要敲打一二,眼看天色还早,便多说两句。
“这段时间农闲,咱大队的工作量确实有所减少,导致某些同志一闲下来,思想就不端正,这完全就是拖大队的后腿,阻碍大队前进的脚步。
为此我和大队的干部特意讨论过了,从今天开始,咱们把西山脚那块地给开出来。
领导同志说了,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假以时日,咱们大队必定是十里八乡人人羡慕的存在,不说先进大队,就咱大队里的娃,还用愁没对象?”
大队长说得热血沸腾,台下队员们三三两两地小声闲聊,对于大队长强行砸过来的’大饼’,完全不为所动,他们又不傻,这开荒真要这么容易,早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开了。
何况西山脚那一片地全是碎石块,这要开荒,首先还得把石头全都清理开,更别提开荒前几年都是养地,这要想有收成还不知道要多少年以后。
“诶,上次咱大队那老牛病死的时候,大队长也是这么说的吧?”刘翠翠一边小声地说,一边拿手肘碰了碰身旁的王美芬。
“嗯,上上次春耕的时候下了场大雨,咱大队差点没赶上时间春种的时候,大队长也是这么说的。”王美芬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大队长为什么这么执着,就西山脚那块地,清出来都不够她们家吃上一顿。
“没事,反正大家也没行动,让他说两句。”刘翠翠对此十分淡定,大队长虽然是管他们的,可像这种开荒的大事,还是要经过大部分队员同意的。
毕竟队里的粮食每年交完税后就这么点,要是开荒就得拿高工分,这工分是上去了,可粮食跟不上,那工分就会不值钱。
这是整个大队的利益,大队长也没办法自己决定,其实要是好一点的地,他们是没有意见的,可坏就坏在那边全是碎石,不止是表面,地里面都有,不值当。
沈清元站在后头,秀气地打了个哈欠,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无意识地听着旁边两个婶子的闲聊,中间还加夹着大队长说的话,全部自动从她的左耳穿过了右耳,三重催眠下,整个人更迷糊了,恨不得立刻就秒睡。
谁懂!她上大学都没起这么早过,今天一大早,天才朦朦亮,她在空间里都能听到整个大队都在敲锣喊着上工的声音。
一开始她还有点懵,最后直接从床上惊坐起,简单地洗漱一下就出门了,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没想到一来便受到如此精神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