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说没错,“我早上出去找书院没找到,想去书局买书自己教,结果在书局门口碰见他跟人吵架,觉得他字写得清秀,应该会是个好先生,所以就把人领回来了。”
苏檀说完瞥了眼大堂,又问袁骛:“你要给我推荐的先生就是他?你是一早就跟他认识?你们什么关系?”
袁骛半点都没隐瞒,直言道:“高兄是我同窗,夏天时候退学走了,说是家里有不得已的大事。”
他边吃边说,末了又补充道:“其实也不算个大事,我不清楚你有没有去过他家,他娘病了,听说是消渴症,为治病欠了不少钱,他想回去帮家里一把,所以就退学走了。”
说起这事袁骛心里还觉得有点可惜,当初他提出退学时,夫子们轮番劝了两天都没说动。以他的成绩,潜心读几年书肯定能中举的。
可惜呀可惜。
苏檀听罢扯了扯嘴角,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别人身上天大的事到他这里就变成了不算大事。
她眯着眼揶揄道:“你这么爱行侠仗义的人,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后,就没想着帮一把?”
苏檀认为自己这么不爱管闲事的人知道内情都忍不住想圣母一把,袁骛肯定比她还忍不住。
果然,就听袁骛叹了口气道:“怎么没想过,我和无忌兄都提过,但他言辞拒绝了,说不愿意接受施舍。所以你说要找书院,我就想到他了。”
其实这也不算施舍,因为他们当初提起来时,为了照顾他的面子就说是借给他的,等他手头宽裕了再还不迟,但他愣是不要,弄得他们俩还挺尴尬。
不过现在高兄已经是苏娘子家的教书先生了,阴差阳错的,也省得他再提了。
苏檀想了想,觉得这就是不为金钱所动的清流书生吧,立志要用自己的努力换取金钱。不像她,看见个金大腿就扑上去抱住,生怕没抱稳再给跑了。
说起金大腿,苏檀琢磨着抽个空闲做个新菜色给袁老夫人送去,顺便刷刷脸攀一攀关系。
她不要清流,她要钱,也要后台。
袁骛吃完饭拍拍屁股走了,走到大堂时,苏檀瞅见他看了高秀才一眼,但什么话都没说。
苏檀琢磨了一下,送了人出门,回身拍着手道:“来来来,吃饭了,吃完饭还有事要忙呢。”
吃完饭其实也没啥事要忙,除了准备晚市的菜之外,最大的事就是仨小子要上第一堂课了。
这是天大的事,一定不能耽误了。
所以苏檀一吆喝,其他人就赶紧动起来,盛饭的盛饭分菜的分菜,荷花甚至还把没卖完的几串鱼丸萝卜也给拿过来了。
高秀才一看满满一碗饭,饭上还扣了满满当当一勺菜,菜上还卧了俩鱼丸,激动的泪水忍不住就从嘴角流了出来。
虽然午市对外出售的菜色不少,但他一直认为那是掌柜的拿来卖钱的,他只是个教书先生兼职打杂的,哪配吃这么好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