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就停在了京兆府门口。
白沄婳扶着清华的手,下了马车,抬头看着那个牌匾,心里些许复杂,上一次过来,还是来接回神医与那十几个下人的尸身的。
柳埠得到禀报,赶紧出来迎接。
白沄婳说明了来意。
柳埠直接将他们带到了监牢最底处的那一间牢房里。
白沄婳终于见到了那个白岩书不惜来求她,也要保下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大概比她年长二三岁的青年男子,身材高挑,白衣墨发,面容清俊,满身气质如覆霜雪,站在阴暗潮湿肮脏的牢房里,却独立成了一幅寒梅凌霜傲雪的画。
前生,她到死都没有见过,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
但是,重活一回,在见到他的第一眼,白沄婳就是知道,他是锦娘与白岩书所生的儿子。
许是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男子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间,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白沄婳感觉男子有些许激动,眸子都亮了,浑身清冷如冰的气势也退了不少。
难不成,他以为他们是来救他的,所以才装出这一副样子?
几人一直走到牢房门前才停下。
男子的眼里好像容不下其他人,目光至始至终都落在白沄婳的脸上。
只见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拍了拍衣摆上轻微的褶皱,才微微一笑:“婳儿……”
白沄婳讶异:“你认识我?”
“久仰大名。”男子颔首,“不知几次预想与你相见会是何种场景,倒是万万料不到,与你第一次相见,会是如此境地。”
话落,他摇头自嘲:“第一印象肯定差极了是不是。”
白沄婳略略一想就明白了,她的这位同父异母的兄长,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存在,也就是说,他也一直都知道自己是靖国侯的庶长子。
她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自爆身份。
难道……
他要用血缘亲情来道德威胁她救他?
微微沉吟,白沄婳开门见山:“可惜,我并不是来救你的。”
谁知,男子依然笑着:“我明白,你我的关系,还不到那种程度,我猜,或许你是恨着我的,虽然你从未见过我。”
真是个聪慧过人的兄长啊!
若他不是白岩书的私生子,若他生在正常的人家,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建功立业不在话下。
可惜了!
她与他注定是仇人,她是不会让他出人头地,成长到她对付不了的地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