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做出让我和妈妈留在法国里昂的决定的是老爹自己,因为他不愿妈妈随他回到那个疯狂、黑暗又龌龊的家族。”上杉越低声说,“老爹他那么爱妈妈,他怎么可能愿意让妈妈见到他和那些风骚的配种女们交媾缠绵的画面,那会让妈妈疯掉的!”
“老爹已经失去了棋道这个毕生追求,和妈妈的爱情就是他生命中唯一救赎的光,这是他这一生中唯一不能失去的东西了,不然他的人生都会变得暗然失色。”上杉越叹了口气,“最后老爹孤身一人回到了日本,我和妈妈则留在法国里昂,家族原本想为我们留下一笔不菲的赡养费,然后安排一名风魔家的忍者暗中保护我们,直到我成年,但是被妈妈给拒绝了,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清高,不屑于别人的施舍,也不是因为她多么憎恶家族。”
“因为我当时的血统低微,入不了家族的眼,但怎么说我也是蛇歧八家的上三家血裔,我的身体里流淌着白王的血。”上杉越说,“妈妈她怕家族某天忽然反悔,安排这名保护我们的忍者倒戈,暗杀我这个流落在外的家族血裔,那是妈妈绝对不愿看到的,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性,她也要扼杀在摇篮里。”
“您的母亲真的很爱您。”源稚生由衷地说。
“是啊,妈妈真的很爱我,我也很爱妈妈,因为那些年来一直是我和妈妈相依为命,我的童年虽然清苦,但记忆里全是妈妈的身影,我很快乐。”上杉越的嘴角不自觉勾勒出美好的微笑,笑容澄澈又简单,像个追忆母亲的孩子,“但仅靠快乐是无法生存的,妈妈她拒绝了家族的援助,只凭她孤苦伶仃地将我抚养长大,这对于一个年轻又未婚先孕的女儿来说,实在太难太难了。”
“后来你们是依靠什么生活的?”源稚生不自觉地追问,他已经不由自主地代入到了故事中,开始为那个故事里的女人揪起了心。
“我五岁的那年,在一天夜里,妈妈为我讲着《圣经》里的故事哄我睡觉,她讲的是《创世纪》中雅各爱拉结的故事,讲着讲着她忽然流下了眼泪。”上杉越说,“我当时很慌张,因为妈妈的啜泣声很悲伤,我听不懂这个故事,我还以为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让妈妈不开心了,于是我跟着妈妈一起哭了起来,我向她道歉,向她保证,向她忏悔,说我以后一定表现好,不会再惹她流泪,妈妈却摸着我的头,轻声对我说‘孩子你已经表现得很好了,该忏悔的不是你,而是身为母亲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