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度握紧手掌,玉佩横在掌心,在皮肤上渗出微凉。
盛时羡感染病毒住院后,裴度曾去看过他。当今在城市中流窜的病毒致死率高达百分之七十八,裴度全当是去见盛时羡最后一面。
那时盛时羡躺在病床上讥讽地笑出了声,随即将自己脖颈上的玉佩扯下来扔给了裴度。
“裴度,别看不起我。”他朝裴度阴冷开口,眉头蹙起时嘴唇也被高烧折磨得崩开裂出细碎伤口,“我会把它拿回来。”
裴度只觉莫名其妙,他什么挑衅的话也没说,盛时羡便要硬塞给他一块玉佩。
裴度未在病房久留,盛时羡染病后性情大变,他最终还是拿过玉佩离开了医院。
现在结合手上的这本颠书再看玉佩,裴度莫名地感受到了威胁与阴影。
他从别人手里拿过来的不属于自己的,最后却又要还回去的东西,似乎只有这一块玉佩。
……但盛时羡是会称自己为狗的人?
裴度想到他那张阴晴不定的脸,用笔在书上的“我”旁边打了问号。
苟且偷生给他的这本颠书写得乱七八糟的。
主体未知,对象也未知,裴度完全没有从其中找到一丝头绪。
“嗡嗡——”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不止,一旁的清水也随着声响在玻璃杯里泛起圆弧微波。
裴度关掉电视,他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人名后接通了电话。
“喂?”
“裴度,主任那边出了点情况。你之前的项目暂且交给新来的小师弟你看怎么样?他年纪小,不敢去黑市那边,你能抽空过去和那边的人对接一下吗?”
裴度精神有一瞬的恍惚,“……对接?”
“是啊。”电话那边的声音拖长了语调。
他烦躁道:“现在麻烦得要死,特调处的那群人非要我们参与进去,你说我们这些文员去了能干什么?主任不放心其余人,想要你去那边看看……”
裴度在对方抱怨不止的语言中整理好了自己混乱的思想。
现在是在一年前,裴度22岁。距离最开始的异种病毒爆发已经过了有五十多年。
裴度大学毕业后便进入了专门针对病毒研究的实验室工作,越来越多的人感染病毒异化变形,国家加强了对病毒的研究和救治工作。
然而成果甚微。
如今特调处要求实验员和研究员也参与到一线的作战当中去,也是从另一个层面打压整日无所事事和不作为的特殊实验人员。
裴度上辈子想也不想便拒绝了这次的任务。
毕业后他时常生病,到了晚上咽喉又疼又痒常常咳嗽不止,他拖着这副身体再混进黑市里面取证简直是找死。
裴度转着手上的黑皮书,书的封面粗糙,内容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