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周宴疏的治疗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
逾琢在自己的座位上等着,他偶尔起身看一看内殿之内的情况,便又回了自己座位上坐着。
塔莫刚开始还愿意在上方磨时间,后来睡了一觉起来顿感疲乏,朝底下的人摆了摆手便要自己先走。
“我累了,不想等了。伯爵既然已经脱离危险,那我就先走了。至于临双……”塔莫看向齐墨翰,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
“他自己说的话可不能不算数,我给他一天的时间,若是没有结果,让他直接去刑司领罚。”
大殿内的人都低头听着塔莫的话,塔莫走下阶梯,他随意扫了逾琢一眼,随后便骑着刚来时的乌龟慢慢朝殿门外走了出去。
“我等恭送陛下。”
逾琢跟着人群开口,他说完站起身,见齐墨翰也收拾好东西,和侍从说了两句话便转身离开。
逾琢正想一起走,没想到刚到门口便被看守的侍卫拦了下来:“先生,临双将军有令,在结果出来之前,大殿之内的人都不能离开。”
逾琢有些无语,他指向齐墨翰的背影,问道:“那他怎么能走?”
“齐左使得了陛下的指令,自然可以离开。但你没有。”侍卫神色冷漠。
逾琢嗤了声:“我内殿也不能进,外面也不能出,那你让我在这儿等着干什么?”
侍卫依旧冷漠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你们……”逾琢面色一变,他摊手道,“行,我也不出去了。周宴疏脱离危险了是吧?我是他的Alpha,我要进去看他。”
“抱歉,你不能……”
“让他进去。”另一道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侍从身形一顿,抬眸看向了走过来的另一个士兵。
逾向晚拿着临双给他的某个通讯装置,开口道:“临双将军已经得出了结果,此事和逾琢没有关系,他可以进去和伯爵见面。”
士兵闻言微皱眉头,他看了逾琢一眼,最终还是侧过身体给逾琢让出道路:“是。”
逾琢在原地停了十几秒,他看向逾向晚,逾向晚却是一句话都没和他说,简单讲完命令就走进了另一旁的过道。
逾琢看着他走远。
逾向晚和逾琢的关系一向微妙。逾琢能从逾向晚身上察觉出对自己某种特殊且怪异的情感,那并非兄弟的亲昵,而是隐约带着敌意和距离。
逾琢搞不清楚逾向晚的想法。逾琢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一直都在房间鲜少外出,与逾向晚甚至与父母都没有过多的亲密交流。
苟且偷生本体侵入之后,更是和逾向晚没有近距离接触。
准确来说他也没有机会和逾向晚多接触,他回来没多久就和周宴疏结婚,进入到了人鱼领域,与岸上的所有物种都断了联系。
逾琢收回目光,无人阻拦,他直接走进了内殿里面。
周宴疏尚且躺在内殿的大床上,给他治疗的医生大多退了出去,只留下了负责记录情况的侍从。
逾琢走进里面,朝那几个侍从做了手势:“这里不用你们看着了,你们先退下吧。”
“是。”
侍从退出房间后关上了房门,逾琢听到一声轻微声响,这才走近了周宴疏。
周宴疏合着眼眸躺在床上,逾琢走近他,见他双眼的眼底全是青紫,嘴唇全白,上面甚至干裂出了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