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婼身上被拉扯的生疼,硬生生被拖到了床榻之上,整个人被摔了过去。
粗暴和猛烈让她恍惚间又回到了几年前,她被一巴掌打在地上,又摔到床上,被撕扯。
又想起来那句话“你一个做妾的,哪里敢有这么大的脾气”。
那是她最恐慌、最屈辱的一天。
苏婼眼眶被疼痛逼到通红,但她仍然没有什么反抗的举动,她活生生像是一个任由摆弄的玩偶。
只有久违的恐惧和噩梦让她浑身上下都不受控制的轻颤。
眼眶吓出水花,整个人气喘不匀。
他没变。
他从始至终都没变。
她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觉得他好像不一样了。www.
骨子里凉薄自私的人,到死都不可能改变,她凭什么觉得,他会因为对她那点愧疚和弥补能改变他的本性。
他说得对,他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
男人遇见她之前已经按照他的生活和思维过了二十多年,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他的本性。
一道一道泪痕从眼角滚下去,止都止不住。
霍北哲手掌碰到了一片泪水,濡湿的冰凉触感刺激的他浑身不自在,他紧盯着苏婼,怒火根本无处宣泄。
“不许哭!”
苏婼根本也不想哭,她已经很久没有哭了,她这些年早早就学会了不把自己的痛苦展现给任何人看,可偏偏就是控制不了,仿佛发生什么都无法让她停下来。
霍北哲的威胁恐吓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愈演愈烈。
他原本就很毛躁的心里更加难捱,积攒的情绪没有出口,拳头突然一下重重的打在了苏婼耳侧。
“咚”的一声重响。
苏婼浑身猛地一颤,像是最后一根弦绷断。
霍北哲起身,背对着她闭了闭眼睛,重重扬声,“来人!”
外面的守卫听见霍北哲的声音都吓得一哆嗦,纷纷快步进了营帐,两人的状态摆在眼前,他们一时间也没敢多看。
霍北哲气息沉重,“把她带下去,关起来,没有本王吩咐,不许给吃食!”
苏婼慢吞吞从床榻上下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离开。
霍北哲见她根本不为所动,仍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哪怕是愤怒生气叫喊都好过现在一声不吭。m.
霍北哲突然扬手,重重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刚刚进来的守卫连忙跪地行礼,恭声劝慰,“王上息怒。”
“滚!”霍北哲根本不吃这一套,“都给我滚出去!”
守卫也纷纷不敢说话,低着头退了出去。
霍北哲拳头紧握,手臂青筋隐隐浮动着,整个人散发着戾气。
他真的不懂,不谈别的,他对苏婼已经拿出了这辈子他最多的忍耐程度,一遍一遍跟她谈,一遍一遍安抚。
可每一次都是这样。
他无法理解苏婼到底想要什么。
从前不是送点东西就能高兴得跟什么一样,现如今一国王妃之位给她心里还惦记着吃里扒外的事,到底还要他怎么样。
营帐中的两个人都是一夜无眠。
苏婼只呆坐在屋子里,犹如被抽空灵魂,她忽然间找不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可能她不该存在。
这些年苏婼一直在找自己存在的价值。
她好累。
或许早早的就不应该存在挣扎在这个世上。
天边一片清白之际,苏婼才累得睡了过去。
霍北哲并未睡,清早顶着乌青的眼圈起床,脸色阴沉得周围服侍的下人谁也不敢说话,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眼见霍北哲并没有询问苏婼的情况,他们自然也不会多事主动提起来。
霍北哲临走前,其中一个侍女才忍不住开口,“王上,今日需要给娘娘准备膳食吗?”
霍北哲停顿了下,薄唇轻动,“等她什么时候想开了,愿意跟本王好好说话了,再给她准备。”
几个侍女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
霍北哲黑着一张脸离开营地。
京城中白日格外的平静,一如霍北哲想得那样,苏婼的消失并没有引起任何波澜,韩洺把消息压得很好,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件事,除了苏家自己人。
但苏家人还要顾忌着事情闹大了苏幼虞又会出事,只能暂且压下来。
苏幼虞清早起来,看到外面的天色,用早膳的时候仍旧照例询问着,姑母、童晚、苏婼以及外面家里的情况。
毕竟苏幼虞被关在这里,她也没太有兴趣去关心外面的国事。
她力所能及的只有她身边家人和朋友的安危。
他们凤鸾宫里,韩洺也只允许苏幼虞知道她家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