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之瞧着他听进去了,方才又道:“时也事也,如今平儿不是当年的你。自然,也不可只用你当年方法,来教育他。即便用了,也不一定有用。”
“从前你病着,洗衣擦身,端屎端尿,这些脏活累活都是他一个人来做的。他曾用小小的肩膀试着撑起一个家来。即便辛苦,他从不曾嫌弃你,也不曾抱怨一句。怎么他只是和人打了一架,旁人如何待他也就罢了,怎么你也要如此待他?不信任他?即便他是你的孩子,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黎戎,你扪心自问,平儿真的需要的是你打他一顿吗?”
黎戎定定的看着姜暖之,一时间甚至忘记了动作。
姜暖之的话像是一记重锤,锤入心口,震的他急救难以平静。
“你把你昨日写的那五百字拿来给我看看。”
姜暖之没打算放过黎戎,不下一剂狠药,他看上去是不会长记性的。
对于平儿,姜暖之是真的心疼。
家中这些个脏活累活,都是他在做。
就不说缝衣服,扫地洗碗这些杂活,就单单说家中那脏兮兮的茅厕。姜暖之是一次都未曾清扫过的。都是平儿在处理。
还有鸡窝狗窝驴马圈,家中养了这么多的东西,可是每日院子都是干干净净的。从来不见腌臜东西。
姜暖之之前甚至都没深想过,直到晨起起的早的时候瞧见平儿提着个篮子就在院子里头将脏乱的东西清扫开来。
他似乎总是这样,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总是用他的方式守护这个家。或许有时候方法用的很是偏激,但是黎戎这个傻货,也是欠收拾。
她倒是想要看看他昨儿个到底忏悔了些什么。身为爹爹,怎么对她的平儿了解的如此浅薄。
黎戎好一会儿才闷闷的应了一声,下意识的从怀里左掏掏右掏掏:“哎?怎么会没放身上...”
“你放被褥地下了。”
忽然听到外头小老头的声音,只听他幽幽的道:“你一上午拿着那封信抓耳挠腮,先后换了好几个地方,最后塞到被子底下去了。”
黎戎一愣,掀开被褥,果然藏了一个纸张。只是,想到姜暖之刚刚话,恍惚间他又不想将这东西给姜暖之了。
只是,姜暖之却是手快的直接接了过来,细细的瞧。只是越瞧面色愈发的古怪。
“这就是你憋了一晚上,非要给我瞧的东西?”
通篇看下来,姜暖之甚至觉得荒谬,他是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吗?
让他发表有关平儿的事儿,他通篇都是我不该惹你生气。
就是,他这字写的怪好的,可这内容着实令人堪忧。还没恋爱呢,怎么就长了个恋爱脑出来了?
“我重新写。”黎戎一把抢了过来,死死的塞进怀里。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子一般,整个红透了:“你,先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