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万步说,即便是三甲同进士,同样是他们此生遥不可及的存在。
对于自身的读书资质,张静斋心知肚明,哪怕再如何坚持,也不过是白费功夫,枉自伤神罢了。
因而,他早已熄了科举的心思,一门心思交结仕人,栽培后辈,好维系偌大张家,满门富贵。
周乡绅听完,沉默不语,良久才一抬袖,“静斋兄,学诚受教了!”
说话间,心中也颇为遗憾,在范进中举时没有第一时间登门示好,错过了雪中送炭的机会。
二人的想法,早已登船远行的范进自是不知,此时他正坐在船舱内部,面前摆放着一张小方桌,桌上摆着一碗温好的黄酒,以及一碟茴香豆。
范进左手拿着一本《朱子注解》,右手研墨,思虑良久,缓缓下笔。
原身于八股一道的造诣已是非同凡响,他自然不愿意放弃这份最大的优势。
此次春闱,能否一举得中,关键就在于此。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管家提着一个食盒,撩开帘子走了进来:“老爷,已是晌午,青禾姨娘担心你身子吃不消,特命船上的厨子给您准备了些饭食,您看?”
正巧范进此时已经作完文章,缓缓搁笔,活动了下有些发酸的胳膊,“也好,先用饭吧。”
话落,福伯当即将桌上的笔墨纸砚撤去,将食盒里的饭菜逐一摆放在小方桌上。
“福伯可用过饭食了?不若一起坐下,将就着用些?”范进随口说道。
福伯慌忙拒绝,“老爷,您折煞小人了!”
范进闻言,也不再坚持。
选福伯当管家,事前肯定是调查过的,他可不希望自己身边人有太多的小心思。
“对了,福伯,听说你还有个儿子在进学?”范进吃完擦了擦手,呷了一口茶,状似随意地说道。
听得范进主动提起,福伯脸上的褶子立时如同一朵绽放的菊花,谈性大起:“小儿国维,三岁没了娘,是我又当爹又当娘,一手带大。”
“这孩子从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