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周,字允南,巴西西充国人,三国时期蜀汉学者、官员。谯周的父亲谯賆,是一位学者,学识宏富,尤善《尚书》,对于诸经及图纬书的造诣也很深,因而在益州颇有名气。刘焉、刘璋父子统治时期,州郡政府多次辟请他出仕为官,皆遭拒绝,后不得已,谯岍应州府之召,暂作过一段师友从事的职务。
谯周的幼年时期,谯岍不幸去世,由于家境贫寒,谯周被寄养在舅父的家里,他酷爱读书,家中虽然经济困难,但谯周却从不肯把精力,放到治理产业方面来,整日孜孜不倦地诵读典籍,以至达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经过多年的苦读,谯周成了博贯古今、精通六经的硕儒,特别是他一手词理渊通的好文章,更引起学人的景仰,但是其口才不佳,虽然为人聪慧,而不善言辞表达,属于性格内向的一类人。
诸葛亮受刘备临终遗命,以丞相兼领益州牧,总揽朝政,在他的治理下,蜀汉的政局渐趋稳定,为了缓和与弥缝统治阶级,内部的派系矛盾,其中主要是益州地主集团,与外来地主集团之间的矛盾,诸葛亮适当地启用当地的知名人士为官。这样谯周以有学识,而被诸葛亮荐举为益州的劝学从事。
诸葛亮病故,大将军蒋琬接替诸葛亮执政,蒋琬提升谯周为典学从事,总管一州学校、生徒的训导、考核和升免等事,这一年,谯周三十三岁。诸葛亮死后,刘禅贪图奢华享受的恶性日渐暴露,他屡次想广修宫室,采择民女,以供玩乐,但由于受到蒋琬、董允等人的强烈抵制,也未尽如意。
蒋琬、董允相继去世,主管朝政的费祎信任陈祗,使用他接替董允的侍中职务,陈祗是个玩弄权术的政客,与宦官黄皓互为表里,操弄权柄,对于后主刘禅,陈祗、黄皓阿意顺从,百般迎合,刘禅遂如释重负,肆意胡为起来。于是,他经常外出游逛,并增造后宫,广设伎乐,沉湎于酒色之中,不理朝政。谯周对刘禅的荒唐行径,非常反感,这一年,他上疏进行劝谏,谯周以新莽末年的历史为例,说明政权的得失与人心的向背关系极大。他说,王莽败后,群雄扰攘,豪杰蜂起,都想夺得政权,这些人中以更始皇帝刘玄,和公孙述的力量最强,但他们一个个注意的只是快情恣欲,游猎享受,从不知体恤百姓疾苦,关心人民的生活,终因丧失人心,遭到失败。而汉光武帝刘秀从善如流,广纳众谏,注意理冤狱,力节俭,施仁政,遵法度。这些作法深得人心,归附的人越来越多,终于由弱变强,兼并诸雄,成就帝业。谯周希望后主以刘秀为榜样,敬贤任才,力修内政,树立起完成光复汉室,统一天下的雄心大志,在上疏中,他还提出了省减乐官、停止兴造的具体建议。刘禅对于谯周的上疏,很不以为然,不仅不采纳他的建议,反而疏远了他,这一年,谯周被免去太子家令的职务,改任中散大夫。
费祎死后,蜀汉的政局急转直下,后主更加宠信黄皓,听凭他肆意弄权,败坏政事,朝中的大臣,或与黄皓勾结,狼狈为奸,或受其毁谤,横遭排抑。接替费祎职务的姜维,一则畏怕黄皓的势力,二则急于立功,所以长期居外,连续向曹魏用兵,由于姜维不顾国力,冒然出击,所以一再损兵折将,大败而还,穷兵赎武和政治腐败,把百姓搞得疲弊凋瘁,怨声载道。谯周对此十分不满,他猛烈抨击朝政,并与尚书令陈祗展开了激烈的辩论,他知道自己的意见,不会受到朝廷的重视,退朝以后,遂采用两人对话的体裁写了一篇讥讽时政的文章《仇国论》。
在文内谯周提出治国的根本,在于养民恤众的主张,他说,周文王以少胜多,是作到了注意养民,勾践以弱胜强,是由于能够恤众。不顾百姓疾苦,不能与民休息是造成社会动乱的原因,所谓“民疲劳则骚扰之兆生,上慢下暴则瓦解之形起。”他预言,蜀汉“极武赎征”,必然“土崩势生”,如果“不幸遇难,虽有智者将不能谋之矣”。谯周劝告后主,“不为小利移目,不为意似改步,时可而后动,数合而后举”,“射幸数跌,不如审发”。就是说,与其每战必败,不如慎重出击。不久,后主解除了谯周的中散大夫职务,升任为光禄大夫。
掌握魏国实权的司马昭,看到蜀汉政权已面临土崩瓦解之势,遂决定出师灭蜀,派钟会率兵十万,由汉中趋剑阁,命邓艾领众三万,自狄道入蜀。几路大军中,邓艾一支首先获得成功,他一路攀木缘崖,冒险而进,渡阴平,陷江油,下绵竹,长趋直入,逼近成都。对于这种危急局面的出现,后主刘禅事先毫无思想准备,黄皓等人愚弄他,屡进鬼巫之说,刘禅真的以为敌人不会来攻,故不作任何防备。待魏兵猝至,百姓迸散,刘禅才慌了手脚,急忙召集群臣会议,商讨对策,由于形势急迫,“不与政事”的谯周也例外地被召参加了会议,群臣商议了许多,意见不能统一。谯周的主张代表了益州地主集团的普遍情绪,他们早已对蜀汉政权失去了希望,认为这一外来政权,给他们带来的只是灾难,从未有过任何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