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高门便都掩口葫芦似的鄙夷沈府。
说要什么人回来不是,非得要这么个泼皮货儿回来。
这么话传话的,越发汹汹不休了,因而传到了那萧指挥使耳朵里,惹得他大发雷霆,直说:“我倒不晓得我的功绩竟被别人抢了去,还是说,你们觉得我就是这么个泥捏的人物,什么人的话我都过耳?”
是啊。
萧逸宸是什么人物。
沈南宝又是什么人物。
他凭什么听她的。
所以那萧逸宸这么一撂话,竟真没人再说了。
谢元昶耳闻这事,当时也是一笑而过。
但如今事里的主角跃然在眼前了,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姑娘,又是好友的妹妹,他不禁有了些垂怜,便不作打趣了,俯身道:“对不住得很,我才回来,对京畿近来发生的事不曾悉知,所以怠慢了姑娘,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开国伯爷的公子就算怠慢了她,旁人都不会见怪。
而今人家既给了这个面子,沈南宝自然也有认他这个情,当即起身,落落大方地屈了膝,“小伯爷不必挂怀。”
她声口是甜糯的,落在耳朵里,像在嚼黍糕,软绵绵又回味无穷。
谢元昶是见多识广的贵公子,却也对这样干净和善的姑娘有向往的好奇心,便忍不住和她攀谈起来,“我与渊渟同辈,他叫你五妹妹,我也叫你五妹妹罢。”
谢文倬皱了皱眉,心里直意想堵住好友的嘴,却又谈不上为何来,只能拉长了脸问他,“你母亲叫你去清河伯爷那贺喜,你怎来了这处?”
谢元昶觉得他叨扰,敷衍一句,“贺完了,闲来无事便逛到了这里。”
然后又眼巴巴地瞧着沈南宝,俊逸的一张脸扮丑似的努了努嘴,“怎样?五妹妹觉得如何?”
沈南宝不免掩着嘴,噗嗤一声笑了。
一阵风袭来,刮着那幕篱两片皂纱洞开,露出沈南宝那张没有棱角的脸庞、俱是笑意的眉眼,迎着春光,明艳艳的。
都道是半遮半掩,方能让人遐想,引得美貌更胜一筹。
但谢元昶觉得,这天生长得好看的,并不需要这么多的衬托,单单这么昂首站着,就能引得人侧目了。
天,莫名的热了起来,烧得谢元昶两颊发烫,他不由嗽了声,端茶饮了口,也就是这当口,听到她笑声朗朗,“小伯爷都叫我五妹妹了,我要是不应,岂不是拂了小伯爷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