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又见沙漏。
周凌风看着金色的沙粉落在地面生辉,皱眉之下准备用蛮力击打玻璃。
镜面光华,他这一击却怎么都打不下去。
周凌风冷汗微冒,若密若雨,仿佛沾了水的棉花越来越重,越来越冷。
这一击不能打。
如果打了,沙漏的玻璃不会碎,而会加快沙子的流速。
周凌风伸手弹指,血爆如雷,形成一抹红色的凝胶,塞在沙漏小口上。
风声停了,亦如沙声停了,可是玻璃却出现“嘎嘎”的声响。
周凌风看着玻璃扭曲变形,仿佛无法承受沙子的重量。
越来越低,越来越扭曲,到最后甚至曲面的玻璃成了直面。
周凌风无奈,如同玻璃的无奈,他只好将血气形成的凝胶放大,形成一个平面,完全承受沙子的重量。
沙石若山,偌大的沙子没有动作,可是它们的重量越来越重,累积的沙子也越来越多。
这不是沙漏,这是一个无底洞,只不过无底的不是洞,而是沙子。
漫天的沙子汇聚,越来越多,积累成了山,积累成了海,似山似海,无穷无尽。
周凌风的汗水如雨如洪,就像上面的沙子如山如海,他拼命的释放自己的力量,死死的抵抗上面的沙土。
他原本是有退路的,可是现在却没有退路。
有退路是指即便沙子落下,也最多不过淹没他窒息他,现在不同了,如果沙土落下,不是淹没,而是砸死。
这么庞大的重量,周凌风是无法承受的。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空中的血气还是溃散,正如周凌风的溃败。
千万斤重的沙土落下,打在地面如同引崩山洪海啸,轰轰隆隆的就像山崩地裂。
可是悲歌并没有响起,沙土里面也没有尸体。
周凌风微微一笑,他伸了一个懒腰,优哉游哉的向上“游动”,仿佛在游泳度假。
沙子的流速卷起了风浪,吹动了周凌风的头发,也吹到他头上的鬼梳。
这的确是一把十分有用的武器,周凌风已经靠着它屡次逃脱。
躲过了沙土的那一劫,可是下一劫又是什么?
月寒如烟,笼罩在沙漏的外面,当周凌风站在沙土最上面时,破裂的沙漏玻璃带来了外面的月光。
古时候,这里的人都会将月亮作为神圣的象征,他们一度认为太阳是神的王座,而月亮是神的寝宫。
所以每当月亮升上来时,人们总会跪拜之后,才进入梦乡。
周凌风看着天上的月亮,他没有跪拜,却眼皮挂了铅球,拼命的想要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