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只差一步,只差一步我就成功了,皇上会永远永远只爱我一个人,我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娘娘,会把所有人都踩到脚底下……”
碧落此时双目赤红,神情不甘,娘亲明明说过一旦情蛊下成功,中蛊人就会爱上施蛊人,为何皇上会中途心痛难忍清醒过来,而且没有她皇上会被情蛊啃食心脏的,为何没有一个人来叫她?
难道不够七七四十九天就这么重要?
何茵茵把碧落的表情收进眼底,却只是多留了一个心神以防她狗急跳墙,因为她此刻正在把自己今日所有的行踪、动机在心里反复复盘,救了康熙不代表事情完结,太皇太后可不是好糊弄的。
这时帘子被掀开,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出来了,碧落看到后连跪带爬的上前,神情癫狂道:“皇上呢,皇上呢,皇上离不得奴婢的,奴婢要去找皇上。”
“啪”的一声,苏麻上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闭嘴,皇上岂是你个贱婢可以染指的。”
身后的太皇太后目光噬人的看向碧落,只要想到皇上出事时,她赶来听到太医说皇上中了情蛊,她就仍旧忍住后怕,她的玄烨,堂堂的大清皇帝,差点被毁了。
碧落跪在地上,偏头捂着脸。
皇太后明显能感觉到老祖宗浑身在发抖,她又何尝不是,恨恨的看向碧落这个祸害,之前她就不该心软,不然皇上也不会有今日之危。
还好乌林珠及时发现不对,她欣慰的转向何茵茵,把她叫起来,随后扶着太皇太后坐到上首。
太皇太后收敛心神,老眼环视一圈,先让梁九功把今日的事从头到尾叙述一遍,她听完后,眉头皱了皱,心中起了一个疑惑,却暂时压下,又让何茵茵交代当时为何会出现在现场,何茵茵说出心中过了无数遍的陈词。
太皇太后听完思考片刻,确定没有疑点后,这才放下心中怀疑,再次看向梁九功:
“蛊虫来源可查清了?”当年慈宁宫被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碧落哪来的?
梁九功早就让人把碧落查了个底朝天,此刻利落的回禀。
原来碧落因为与塔钠联手害人不成后,被贬为杂役宫女,遭到宫人打压欺辱怀了报复的心,随后又无意间听到皇太后与太皇太后的对话,一个冲动就把她娘交给她的蛊虫唤醒了,而那个蛊虫以前藏在慈宁宫的神龛里。
太皇太后攥紧佛珠,老眼深不见底,原来如此,怪不得当年怎么找也找不到,真是好巧的心思,皇太后听了气的浑身发抖,那可是神龛居然如此亵渎神佛。
“好个碧落,你跟你娘都是大胆包天,死不足惜。”
当年她娘也是如此,因为宫中的董鄂妃,非要窜啜她给福临用情蛊,那可是巫蛊之术,查到就是灭九族的大罪,她不肯,她却始终坚持,最后赐了她一杯毒酒,没想到她临死前却把情蛊留给了她女儿。
碧落听完当年的真相完全不敢相信,不可能的,娘明明是为救皇太后而死的?
何茵茵低垂的眸子微闪,原来如此。
弄清了蛊虫来源,今日一切都理通了,只是太皇太后心底还有一个疑惑。
“按理以皇上的性格岂会被一个贱婢诓骗,她当时到底用了什么借口?”www.
被太皇太后目光如炬的盯着,梁九功冷汗频出,可他牢记皇上昏迷前的那一眼,那一眼看向了赫舍里大小姐,那是不希望赫舍里大小姐被牵连,余光瞥到碧落此时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埋首回道:
“碧落说有关于皇太后和太皇太后的大事。”
太皇太后恍然,皇帝孝顺,这个借口确实有可能,只是心中却总有股异样的感觉,却又找不到哪里不对,只好压下异样,又看向陆太医,他之前说皇上中情蛊的表现与记载的不符。
陆太医得到太皇太后的示意上前一步:
“碧落姑娘,老夫有个疑惑始终不解,按理情蛊入体很难除去,而且也不会在施蛊人还在时中途心痛难忍,这种种反应很是不同寻常,你可知道为何?”
碧落听到这话回过神来,反正谋算失败也不必隐瞒了,就把情蛊其实根本没有制作完成的事说了。
陆太医听完拧眉思考,他也是第一次遇到传说中的苗族情蛊,而以往书中的记载要么下成功的,要么没成功的,这种半成功的还是第一次,半响,他想不出其他解释,便迟疑的点头认可了。
这期间一直沉默的何茵茵心却扑通扑通狂跳,手心里都是汗,在听到陆太医的疑问后,她就想到康熙当时的表现应该是情蛊发作,情蛊在中蛊人移情别恋时心脏会被蛊虫啃食,心痛难忍,但却还有另一种情况,那就是见到真正喜欢的女子时也会发作。
好在陆太医灯下黑,把这种情况忽略了。
此时又被碧落误导。
她这才逃过一劫。
今儿这场巫蛊案,事发突然,好在有惊无险,如今真相大白,碧落必死无疑,但还有一个人要赏赐,那就是何茵茵,这次皇上之所以能及时获救多亏了她。
按理救驾之功该大赏特赏,但巫蛊涉嫌重大不可公布出去引起恐慌,这让人踌躇不定。
然而更重要的是何茵茵救驾之时曾被碧落拽住脚踝倒在皇上怀里,这幕看到的侍卫虽然被封口了,但她的名声还是毁了。
本就是退婚女,再与皇上有纠葛,别想嫁出去了,于是本就有心思的皇太后这时公开表态:
“老祖宗,今儿这事多亏了乌林珠心细谨慎才发现端倪,可为了救皇上,她如今名声有损,您看不如就以侍疾有功册封她为后妃以示恩赏如何?”
何茵茵听了仓惶的抬头看向皇太后,皇太后却安抚道:“别怕,这是这是你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