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别人,是一直疼爱于她,对她也几乎有求必应的亲人。
熟门熟路找到纪父的书房,门口的护卫瞧见是大小姐,并没有拦路。
纪初棠在纪府就没有不能去的地方。
即便是书房重地。
纪父都不曾拦过她,她心气一直高,不仅在于惊人的容貌、贵女们的挤兑,也在于家人一直用行动告诉她。
她值得最好的。
走到书房门口,没有冒然推开门就进去,而是轻轻敲了敲门,眉目低敛,柔声:
“爹,女儿有事找您。”
随后安静的站在书房门口等待,低眉垂目,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觉得她情绪低沉。
好半晌,屋子里长长的一声叹息过后,才传来纪父疲乏的声音。
嗓音仿佛苍老了许多。
“进来吧。”
纪初棠这才缓缓推门而入,书房里暗暗的,和往日里不一样,门窗都紧闭着。
压抑低沉蔓延包裹住了两个相对无言的人。
纪父颓丧的坐在不远处的书桌旁,平日里极其注重形象,在纪母面前捯饰的像一个花孔雀的纪父。
此刻不修边幅的瘫坐在椅子上。
纪初棠鼻头一酸,慢慢走到纪父身边,她突然不想询问了。
此刻开口,这种感觉就好像在一道伤口处反反复复倾轧,撒上白盐。
纪父却率先开口了:“知道了?”
“嗯,女儿已经知道了。”
“是啊,已经人尽皆知了。”
纪父突然站起来十分激动,双手撑住书桌:“他们怎么能够如此卑鄙,他们这是阳谋,这是明晃晃的算计咱们啊。”
“他们……他们实在可恶。”
随后又颓丧的坐下去,双手掩面,这个女儿面前一向高大如山的父亲竟然在抽泣,背脊好像一下子塌了下去。
纪泓如何能够不泪目,世人皆言,男儿有泪不轻弹。
须知只是未到伤心处。
那是他的亲姐姐,小时候护着他,免于直面继母的苛责,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到他,长大没有倚仗到他分毫,反而处处庇护他的亲姐姐。
被算计了,即便如此明显的诬陷,他一个大理寺少卿也没有分毫为姐姐澄清清白的办法。
纪泓求爹爹告奶奶,往日里多少能说上几分话的权贵却都拒绝见他。
同僚也生怕沾染上分毫麻烦。
恨不得离他几丈远。
他并非没有交好的友人,只是个个在这种时候都说不上话,都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