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言眸光一亮,王爷常年带兵打仗,府内的家法极严苛,一顿藤条板子下来男子都受不了,换做细皮嫩肉的王妃,定是十天半个月都下不来床,恰好也免了她在府内胡闹生事!
“王爷,姐姐受了刺激才会胡言乱语,还请王爷大人大量,宽恕姐姐吧。”
云芷清梨花带雨地开口,“姐姐伤势未愈,是我和娘亲不该在这时候来。”
“你少在那装腔作势。”云未央眼底尽是冷色,“我伤势未愈,你们口口声声关心我,医师没瞧见也就罢了,连个疗伤药都没有,做戏也得做全套吧!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偏要装作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实在令人作呕!”
女子字字珠玑,漆黑如墨的眸子绽放着潋滟凌厉的光,似是看破一切虚与委蛇,疯狂地撕碎了一切伪装。
帝云寒的视线自屋内众人身上扫过,见到春桃红肿的脸,眸色暗沉如夜,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你,你!”
纪雅兰伸手指着云未央,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丫头在府中向来谨小慎微,不论她说什么都只能应承,根本不敢辩驳半句。
嫁到寒王府之后没多久就疯魔了一般,却也只知道发脾气,尽显恶毒之态,从未如此巧舌如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云未央并未就此停下,她的视线转向了那俊美如铸的男子。
“寒王,我知你不喜欢我,这一桩婚约并不令你满意,我也不想耽误你,不如你我和离,若是你不愿,给我一纸休书,我也没有怨言。”
女子一袭娇艳红裙,脸色因为过于苍白而显得肌肤宛若透明一般,因为身形臃肿,她长得并不好看,唯有那一双眸子明亮烁人,不同于往日的怨恨或躲闪,反倒是透着坦坦荡荡的潇洒,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
纪雅兰和云芷清都难掩错愕,云未央这是彻底疯魔了吗?
晏言亦是难以置信,很难想象为了嫁过来不惜打晕七姑娘替嫁而来的王妃会主动提出和离,甚至被休也毫无怨言,当真是昨天被楚王的人将脑袋打坏了?
帝云寒洞若观火的眸子凝视着云未央,宛若能看穿她的一切想法,声音也沉了下来,“你确定?”
“我确定。”
云未央语声坚定,这一夜头疼欲裂的她极其难熬,但在知晓了一切记忆之后的她便明白这桩婚约本就错了。
云芷清自己的如意算盘空了这才找了原主替嫁,而原主名声尽毁又在家人的斥责和质问声中彻底癫狂,做的事也一改往日,蛮不讲理又疯狂,但真正说来,帝云寒并没有做错什么。
这桩婚约刚开始就是云家费尽心思求来的,他大战归来陷入了昏迷,皇上赐婚也有冲喜之意,而原主嫁过来之后在寒王府胡作非为,人人厌弃,他醒过来之后面对这样的一片狼藉,厌恶原主再正常不过。
既如此,不如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死丫头,你疯了吗?你若成了下堂妻就别回来了,云家丢不起这个人!”纪雅兰斥责道。
云未央却是眉头也没皱一下,“放心,我本就没有回去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