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瑶说,“我是在欧洲读大学的,还有不少亲戚就住在映国,所以我找人比较方便。时间,大概是去年十二月中吧,我在这个映国北部小镇的一家医院找到你母亲。那里的医疗条件一般,又是冬天天气冷,你妈妈心脏病高血压等几种慢性病综合发作,最终不治。
她在那里是外国人,无亲无故的,甚至没有人替她收尸。我就大发慈悲,出钱买的墓地,找人安葬她的。不用感谢我,我并不是为你,都是为了贺时屿而已。不过,你母亲已死这个消息,我也一直没有告诉贺时屿。我本来是准备以此要挟他的。”
“别说了!我不信!”许粤干脆摇头。
思绪已凌乱地结成一张网,但她没有相信江玉瑶的一面之词。
江玉瑶无情地盯着她,“你信不信都好。总之,我要把话说完整。之前我一直瞒着这个消息,但现在不瞒了。是因为我觉得你跟贺时屿是真的没什么希望了,不如再送你们临门一脚。”
她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马上就要上飞机。”
许粤拉住她,“你等一下,你都没有完全解释清楚呢。”
江玉瑶却似乎不想再给她时间,已拿起行李箱,“不行!我要上飞机了。我答应了贺时屿离开一段时间,我还是会离开的。你今天答应了要跟贺时屿离婚,那事情就早早办了吧。我希望,在我下飞机时,我能看到你们离婚的文件照片。”
许粤冷笑,“你就这样走了?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江玉瑶想了想,胡乱找来张白纸,在纸上写了个地址,将白纸递了给许粤。
“这是那个坟墓的地址,你如果还不相信我,你可以去这里找你母亲的坟墓。”
“……”
然后她便拉着自己的行李,走出星巴克大门。
许粤怔怔地看着那张白纸,忽然站了起来高喊,“江玉瑶,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江玉瑶回头,“问什么?”
“贺时屿为什么要追着我母亲追到欧洲,他究竟要在我母亲身上得到什么?”许粤迫切问。
江玉瑶侧头想了想,“我听他们谈话时,不止一次提到了,顾远。”
“……”
顾远……
“顾远……顾远……”
许粤脸色苍白,迷惘失神的双眼直直望着前方,呆呆地站了良久,良久。
出了机场,一场大雨忽然倾盆而下。
许粤孤独地抬头看着落下的雨点,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内心清冷悲凉。
现在初春,乍暖还寒,许粤并没有带伞,本不应该淋雨的,可她却一步步木然地走进了雨中。
她需要清醒,需要一场大雨令她清醒。
雨水大滴大滴落下,溅起一地的哀伤。
那从天际滑落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冷冷落在许粤的脸上,落在心底,冰冷而沉重。
因为冰冷的雨,许粤感觉自己思路清晰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