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苓已经过了渴望亲人爱意的年龄。
无论阮屠户再说什么,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你娘死后,我自怨自艾,这辈子都没好好照顾过我和她的骨血......”
满心愧疚无处使,阮屠户痛心疾首,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顺着脸庞流下。
“苓苓,我不是来破坏你的新家庭,我想你过得好,真的!”
“就是想问......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大雨滂沱,伞面被压得一低再低。
任凭雨再急,风再大,也根本冲刷不干净满是污浊的一颗心!
阮云苓凤眸微沉,睫羽冰凉地低垂,投下一抹深邃的阴影。
“非要这么说,我还真有一件事,就看你敢不敢做了......”
有弥补的机会,阮屠户当然不会犹豫。
“苓苓你说,万死不辞!”
素手轻翻,阮云苓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
清丽的脸蛋在浓黑的夜色之中,竟忽现几分阴森。
“这里有封信,需要有人放到一个地方。”
“在此之前,必须盖上印章,你读过书,肯定知道我在说何物。”
信件辗转来到他手里,阮屠户站到阴凉的地方,擦干净雨水。
等看清里面的内容,他苦恼皱眉,不一会儿便头冒虚汗。
神色几经变换,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
好像捧到了一个烫手山芋。
“这、这!”
“不愿意做啊......”阮云苓作势去夺,“那就还给我,滚回你的长乐村去!”
“一辈子、都不要再来找我!”
她一句接一句,犹如恶魔低语。
“不!我可以!”
阮屠户为女抉择,万念俱灰接受了请求。
意料之中他会妥协,阮云苓走一步看十步,满意地转身。
愉快的嗓音在雨幕中幽幽传开:
“那就等着爹的好消息喽。”
为了这声来之不易的‘爹’,阮屠户就是死了也值了!
夜半雨势减小,众人无疑正在睡梦当中。
林府破天荒遭到失窃。
但一番检查下来,又发现只丢了一块价值百两的玉璧。
林家日进斗金,隔日官府报案留档后,就也没把这件事真正放在心上。
科举临近,郡守府上上下下将周明峥捧到了天上,达到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吃穿用度皆是最好。
反正不差银子!
考试当日,阮云苓早早备好马车和行囊,装了他最爱吃的一应点心。
万事俱备,寒窗苦读数载。
都等着今日鲤跃龙门,从此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考院大门正前方,隔着一条街市有一座凌云楼,高耸立在云端。
若是站在其上,可以俯瞰一里内发生的情景。
考院就在这个范围之内。
此刻,凌云楼最顶端的房间,青烟袅袅升起。
香气淡雅,若有似无飘散在空气之中。
秦宴懒懒搭在窗边,俯视下方芸芸学子。
“世子哥哥把整栋楼都包下来,就为了请人家看别人考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