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强抬起手,在脸上摸索了一阵,果然在鬓边找到了那颗标志性的小痣。
这具身躯,是格兰菲迪。
随着他手臂的动作,有什么东西被牵扯着晃动两下,凛尺羽试着转动脖子看过去,却被刺地瞳孔一缩,只好放弃。
究竟是什么程度的伤,能让他的脖子一动也不能动?
他只好换一种方式,扭动着腰肢,以一个鲤鱼打挺的姿势坐起来,这牵动了他腹部的伤,于是又一阵龇牙咧嘴。
但好在视野开阔了许多,他看清了连在自己手臂上的针管。
他所躺的这块地方,正是一处手术台。
随意拔掉挂在手上的针管,他从手术台上下来,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开始打量这间并不正规的“手术室”。
毕竟就连无影灯都没有,选择用三架小台灯代替。
手术台则干脆就是一张平板床,铺上了一床薄弱的被单。
床边的小车是用婴儿代步车改造的。
说是“手术室”,其实就是一间简陋的药房。
但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却是被很专业地缝好了。
他心里默默有了结论。
一间没什么条件的小诊所,但坐诊的医生很厉害。
凛尺羽晃荡了一下身子,上前拧动门把手。
呲——
滚烫的触感逼得他不得不立即松手,指腹迅速出现了几个水泡。
他目光凝重了许多。
是火灾。
凛尺羽反应很快,立刻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发现任何窗口,以及其他出路。
既然是格兰菲迪的身体,那应该会有那些东西。
他这样想着,跑到手术台前,将被单翻得一塌糊涂,果然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找到了那把沙鹰。
可当他退出弹匣,却发现里面是空的。
凛尺羽的表情变得很难看。
他想将其塞进口袋,却发现身上这身病服单薄得可以,连口袋都没有。
他只好将上衣脱下来,系在腰间,将沙鹰插在其中,裸露出肌腱分明的上半身。
只是腹部那道横贯丹田的擦痕实在触目惊心。
看到那道伤痕的第一眼,凛尺羽就认出,那是子弹擦过的痕迹。
收回目光,他紧了紧腰,带动全身,狠狠地蹬向那扇紧闭的门。
门扉重重震了一下,被踹中的地方有了些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