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大车上,我“又双叒叕”思潮起伏。
慧卿最后那句话,令我感触良多。
“你会不会哪天忽然就‘不辞而别’了?”
当时的我哑然。
我自己也不知道……
慧卿没有等我回答,突然一把抱住了我。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就是‘孟尝’,你是真心对我好……那我就够了……”
我回以怀抱。
“少爷。”正在前面赶车的老夏一声招呼把我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我忽然想到,特地让老夏赶车,就是为了跟老夏商量的。
“慧卿……她……”我有点儿紧张地说道,“她已经看出了我的身份。”
老夏没有搭话,只听得他轻轻叹了口气。
“命该如此啊!”良久他做了四个字的评论。
我也默然了很久。
“三少奶有孕在身,”老夏接着说道,“恐怕不宜动气。”
“我知道了。”我低声说道。
“这回去英国公使那儿,”老夏似乎是换了个话题道,“少爷您是想……”
“没,”我回答道,“只是有位故人的托付而已。”
“故人?”老夏奇道。
我于是简单把Namen的事迹跟他说了一下。
老夏点头,说:“这位……这位洋人可以说是咱们的恩人,确实应该让他回归故土的。”
没错,我此行先去英国公使馆的目的,是要把Namen的骨灰托付给麻克累公使,请他想法交给Namen故乡的亲人。
“对了,”我补充说道,“之后我还得去一趟军营找赵连长,他的朋友有封信托我交给他。”
再次来到英国公使馆,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上次来这里,经历了很多事情,认识了很多人。
但此刻的我,比起当时那个啥都不知道的我,似乎多了一些老练。
“Nice to meet you again, my dear Mr. Sen.(很高兴再见到你,亲爱的孙先生。)”麻克累公使微笑着说道。
台上的牧师唱着“圣歌”——这应该是他们的“追悼仪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