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时无练枪么?”张排长又问道。
杨六奇打过的子弹,五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所以只能摇摇头。
张排长脸露苦笑,问道:“你支枪呢?”
杨六奇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从墙边枪架上拿起自己的步枪背起。
“哦?”张排长伸手接过了枪。
“噶仔(小日本)嘅三八式啊!”他摇摇头道,“估计系(是)打老陈嘅时候缴嘅。”
他又拉开枪栓,看了下,皱着眉头问道:“你几耐(多久)无擦过枪了?”
杨六奇被问得目瞪口呆,因为根本没怎么打过,他也从来没想过要擦枪这事情,何况在第九连的时候教官也没教过啊……
张排长又一次大摇其头,然后拿起枪,熟练地几下就把枪分解了。
“上咗(了)战场如果支枪卡壳,死咗(了)都未天光啊!”这是他最后说的话。
于是,之后的两天,他都在练习如何维护枪支。
说起来,分解枪支其实不算难,关键是拆开以后要清洁上油什么的颇费工夫。不过杨六奇知道这都是上了战场以后保命的,所以也没有怨言。练了两天,他也可以熟练快速地拆装了。
第三天,张排长又来了,带来另外一支步枪。
杨六奇认得,这是大名鼎鼎的“汉阳造”,那个标志性的弹仓太好认了。
“擦枪。”何排长简单明了地说道。
步枪的结构大同小异,所以杨六奇上手并不难。
张排长负着手看着,一言不发。杨六奇也不敢问,只好不停拆了擦,擦了装,装了又拆……
终于,在杨六奇都快拆到眼冒金星的时候,张排长说:
“装好枪,跟我来。”
杨六奇看着地上的一个弹药箱不明所以,张排长只是示意他搬起来跟自己走。
他们出了司令部的门,到了对面的空地。
杨六奇来之前已经知道,这司令部对着的就是广州城的“东较场”,自前清时期就已经是作为军事训练场使用。不过杨六奇也依稀记得在他的时代,这地方已经改成了一个飞球赛场了。
“打开箱子弹,”张排长指着不远处一排靶子道,“练枪。”
……
鲍一鸣忽然停了下来,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开始不紧不慢地喝水。
我终于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只好问道:“那你的枪练得怎样了?”
“你猜?”那孙子故作神秘道。
“行了吧!”我没好气地说道,“你小子肯定是练成‘百发百中’了!”
“我也没想到,”他没有否认,“我居然第一枪就射中靶心。”
“枪感……”我喃喃道。
“你也有这种经历?”他问道。
我苦笑着点头。
“看来我们这副穿越后的身体也许藏着些我们还不知道的潜能啊……”他叹道。
“这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有时候我又宁愿自己普通些。”我忽然十分感慨。
“在这点上,我很羡慕你。”他一本正经地说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