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现在是他和小慧的“家庭教师”,但我知道她原本姓“郎”之后,感觉如果叫成“郎老师”免不了会往小红帽那里靠过去,最后还是拗口地让他们叫“红老师”——小红听了之后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说也奇怪,小鱼儿各种捣蛋,偏偏就很服气他这位“红老师”。所以次我此时把她搬出来,也是给这小子一警告的意思,虽然不免有点“狐假虎威”就是了——话说我是狐狸吗?
“那个……红老师她‘老人家’往庙里去了。”小鱼儿绷着脸装出一副悲愤的样子说道,还做了个双手合十的手势。
“噗嗤!”一旁的慧卿忍不住笑了。
“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好不容易忍住笑赶紧斥责道。
“冤枉啊老爹!”那小子又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老师她上大觉寺去了。”
我心里一动。
北京城里的寺庙多了去了,平时我也没怎么关注(倒是若姐对这些庙啊观啊什么的是门儿清)。但这大觉寺我确实打过交道——寄放佛像。
没错,就是上回在蒋先生那儿搞到的敦煌佛像。
我在头痛如何暗访这些“宝贝”的时候,还是小红给提议,寄放到庙里来。而小红提议的庙,就是大觉寺。
当时她说了几个理由:首先这庙有点年头,打从元朝那会儿就在了,放古佛一般不会引人注意;其次如果是一般的小庙,那些不着调的庙祝搞不好就把佛转头给卖了;最后,这庙好像跟她娘还有些交情,看护起来也好说话些。
思路相当清晰,我当然是同意了。——后来想下,小红这小妮子看来当个管事儿的也相当有潜质。
于是,我就把佛像寄放到那儿了。后来经历过“佛像惊魂”又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以后,我就没再过问此事了。
这时候小红突然去大觉寺,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红老师有没留下什么话儿来?”我问道。
“好像是庙里来人送了什么信儿。”小鱼儿看到我严肃的表情应该知道事情重要,歪着头回忆道。
“叫祥子备车!”我隐隐有点不安的感觉马上吩咐道。
马车“笃笃笃”地走在石板上,我思潮起伏。
“孟尝,这不会有啥事情吧?”
靠在我身上的慧卿问道。
“哦……应该不是很大问题……可能是佛像的事情吧……”我模棱两可地答道。
买到佛像的时候,慧卿是和我一起的。所以她提出一起跟来,我觉得应该没什么大事,也不好决绝了。
慧卿点点头,把头靠在我肩膀不说话了。
“大少,前边儿就是了。”前面赶车的祥子转过头来说道。
我透过车帘,看到了正前方的山门。
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山门前居然停着一辆亳不搭调的汽车,车上好像还竖着旗子——那是外交人员的标志——但距离太远了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