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想换一张的,但终于发现我自己竟然掏不出一张正常的纸来。
行吧,反正用着呗。
“慧卿……”
我提起笔,写了两个字,但千言万语,一时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对!
我突然想到,这信如果落到日本人手里,对“家里”肯定不好。
我连忙调整了一下,在“慧卿”前面加了个“李”字,略一思索,写下了如下文字。
“李慧卿女士台启,久未通信,万分抱歉。此前贵号所询生丝熟地当归之事,尚未有头绪。他日方便,在下定亲上门致歉。”
我想了下,又加一句:
“贵号所产香水,颇有功效,可取一观。”
我收笔,把信纸折了个方胜,收在怀中。
此时我又碰到怀里的怀表。
我取出怀表,打开。
秒针依然在走,我看了下,离锦州似乎还有不短的路程。
我想,这正好让我思考下接下来的计划。
看来一时三刻是不入关了,况且我知道几年后日本的铁蹄也会踏入关内。我们不能也不许改变大的历史走势,也许趁这个时间,稍微做些什么,让一些人能够躲过浩劫,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火车头发出呜鸣,靠站了。
这是个小站,站台上的站长还是穿着中国制服的人,看样子也应该是中国人。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吹起的哨音也有气无力的。
我本来想要不要透透气,但想着这时候还是不要横生枝节的好,于是忍住了。
衣衫褴褛的小贩们举着篮子,踮脚向旅客叫卖——不过看起来也没什么生发。
我又想起杨六奇帮我“引荐”给那个小皇帝之后的事情。
小皇帝看着我,我不敢盯着他看。
“大清国正在用人之际,很好!很好!”
这位突然高兴起来。
我满头黑线,只好唯唯诺诺。
“待朕重登大宝,一定封你为……封你为……哦,你刚才说叫什么来着?”
行吧,连名字都不记得。
于是,我就被口头封了个“五品顶戴”。
我可不敢说,谢谢您老了,在北京城您也封过一回。
好不容易“谢主隆恩”想退出来的时候,这位的一句话差点把我吓出毛来:
“朕……是不是见过你?”
“他,应该是第一次拜见皇上。”
这是杨六奇赶紧给我打圆场。
这小子居然说的是一口略带“日味”的中文,还真能装的啊!
小皇帝“哦”了一声,没有再追问。
“呜呜~~”
火车头发出呜鸣,配合若有若无的哨声,预告火车即将开动。
车厢旁的小贩们稍微缩开篮子,眼光依然在游走,可能是想着能不能最后再碰碰运气。
我尽量不跟他们目光接触——我实在也不想买什么。
但愿他们之后能够躲过吧,唉!
正在此时,我身旁有人走过,停下了,然后在我对面坐下。
我抬头一看,心里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