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我还没有走出林子……
眼看视野越来越差,终于我还是放弃了。
夜晚的密林里,有风,冷。
这时候,生个火才是上策。
于是我找了处背风的位子,周围收集了些落叶树枝,堆了一个柴堆。
怎么点着它……这活计我真是没干过。
但我那时候在林子里见栓子他爹点过,于是从包里摸出一张纸来。
我一愣,接着仅存的一点光线我看到,这是北京寄来的信。
我还不至于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烧掉。
包里面好像还有冈本鬼子给我的“绍介信”,虽然我晓得那老鬼子九成没安好心,但我想还是留着的好。
摸索了好一会儿,我终于摸到样东西。——一个火机。
我不抽烟,这玩意儿是从那密探身上搜出来的。
离开之前,我用最短时间把那鬼子身上的所有有可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全部搜走——尸体肯定是来不及处理的,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只要他身上的身份证明不在,他又穿着东北军军服,鬼子来了也顶多把他当作阵亡的普通东北军士兵匆匆埋掉。
我从他身上搜到一本士兵证,跟鲍一鸣给我那本一样的“陆军士兵手牒”,还有些零零碎碎的,通通扒拉到包里。我还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个铁牌,上面有汉字数字,用一根绳子斜挎在身上,应该是他的士兵牌,上面的数字也不知道有什么道道。这东西鲍一鸣没给过我,我也收着了。
我“啪啪”几下打着了火,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点干草,点着,然后送到柴堆下。试了好多次,弄来的干草都差不多用完了,才终于点着了一根小树枝。
捧着这根珍贵“火种”,我赶紧趴下,一点点往上加枝条。
不知道过了过久,柴堆终于点着了。
我揪起衣襟擦擦头上的汗,抬头一看,发现天早已全黑。
很好,起码火光总算是亮起来了。
我掏出干粮大饼,放进嘴里啃起来。
夜晚的老林子,万籁俱寂,只有偶尔的几声老鸦鸣叫。
大饼有点硬,我随手拿在火上烤一下,瞬间冒出的香味让我觉得此刻就算是山珍海味也不过如此。
就是这一夜我可不能睡,要不夜里让什么东西给拖走可不好玩……
吃了干粮,烤了火,身上暖洋洋地,我眼皮打架起来。
不行!不能睡!
我强撑站起,搓搓脸,伸手动动筋骨,用力打了几拳。
就在此时,我突然听到我身后的草丛似乎“簌簌”响了!
我一个激灵,快速转身,手向怀里摸去。
黑暗中,只见到有一对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我勒个去!
我抽枪在手,全神贯注盯着那双眼睛所在。
我脑海急转,突然傻了吧唧的想起,东北这边不是说“一猪二熊三虎”么?这对面的到底是哪样?最好是野猪,要是弄头熊什么的我可吃不消……
突然平地卷起一阵怪风,那东西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