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个立正,大气也不敢出。
坐在桌子边上的冈本,一手拄着军刀,另一只手食指在桌面“笃笃笃”有节奏地扣着。
“郭君,”冈本脸上带着程序笑容道,“路上顺利否?”
顺利?差点被你们小鬼子炸上天了,我顺你个大头鬼!
然而这只能在心里骂骂,肯定不能说出来。
“太君,”我故意脸露苦色道,“这齐齐哈尔都打起来了,火车都通不了,咱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走了几天几夜,差点儿没喂了老虎呢!”
反正我这也不算假话。
“见到什么人了吗?”
嗯?这老鬼子什么意思?
“马司令……呃……那个马占山不是造反了么?”我决定先装傻。
“哦。”他没有问下去。
“辛苦了,郭君。”他摆摆手。
我走出冈本鬼子的办公室,背上汗涔涔地。
看来下次来见这小鬼子,得先准备汗巾……
我一路想着,这冈本是不是知道那个密探已经被我干掉了?
但这不可能啊,除非……现场还有另外的密探。这还真的很有可能。
我决定先回我的“办公室”,看看那另外一个“门神”还在不在。
栓子见到我,脸上居然露出如蒙大赦的神情。
“咋了?”我关上门轻声问道。
“叔你总算回来了,这鬼子也太他娘的难伺候了!”栓子苦着脸道,“成天价过来问这问那,咱都快被问出毛病来了。”
“鬼子问啥了?”我奇道。
“不就是天天问叔你回来了没,有没见过什么可疑的人之类的。”
“你说没有就是了呗!”我道。
“说没有,就把咱们全部拉一起骂一通。”栓子道。
“小鬼子骂啥你们也听不懂啊,你们当它小鬼子狗吠就是。”我皱眉道。
“那可不成……骂咱们的……好像是个中国人。”
“你咋知道?”我问。
“那王八犊子穿的不是鬼子的军服,而且说中国话很溜……不过这王八犊子能讲鬼子的话。”
“有这事儿?”我的好奇更甚了,“那家伙长啥样?”
“长啥样……”栓子搔搔头,“反正就没个人样……哦,脸上有道疤呢!还不小!鬼知道是不是遭雷劈了!”
听到“疤痕”,我心里一动。
我似乎想起这么个人来了。
上回去那个劳什子“新京”开个狗屁会议,跟在那鬼子军官后头就有这么一号家伙,神神秘秘的。
看来此人得多加留意。
不过此时我最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那俩‘门神’呢?”
其实其中一个的下落我倒是知道——阎王殿报到去了,就是不知道阎王爷管不管这一号。
“那天叔你出去之后,那俩吊死鬼就也出去了……去哪儿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栓子一脸鄙夷地说道。
“那现在人呢?”我问道。
“不晓得,好多天没见着了,鬼知道是不是死哪儿啦!”
那两个家伙单独住一屋,没费多大劲儿门就打开了。
我让栓子在外头守住——主要是防止其中一个突然回来,好让栓子先拖住他。
我左右看看没人,把门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