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面抢上来的人,是山上。
“佐藤”缓缓举起手,“嗯嗯”了几声。
山上紧紧抓住他的手,我还真怕他会给他弄折了……
“啊!”他突然看着“佐藤”的手惊呼一声,“等一下……他……”
我心里“咯噔”一下!
“啊,山上君,让佐藤君好好休息吧!”
没想到抢上来的居然是冈本,和颜悦色地拉起了山上,拍拍他肩膀道。
山上欲言又止,但还是低头说了一声“嗨!”退后了。
“郭君,”冈本这回用的是中文,“你照顾一下佐藤君,拜托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
“叔!”栓子压低声音对我道,“那死鬼子瞅着都剩半条命了,咱们还管他干嘛?”
“好生照看好,”我摇摇头道,“他可不能死。……叫伍医官多担待些。”
栓子挠挠头,一脑门官司地去了。
我也是头痛,没想到这倒成了烫手山芋了。可眼下有些事情又不能明说……
好几天我都提心吊胆,寸步不离。
好在是冈本老鬼子亲口让我“照顾好”这位“冈本”的,我也就顺理成章,不用出什么差事。
伍医官换好了药,说大概有十天半月就能痊愈。就是这位“佐藤”看起来脑子不怎么好,他想破头也不明白为啥全身烧伤还能影响记忆力。
我赶紧嘱咐他不要多讲,尽到我们自己“责任”便是。
打发走他以后,我吩咐外面看守的人没有我允许不要放人进来,自己进去掩上了门。
想了想,我把门拴上了。
这里跟齐齐哈尔那边类似,原本是“讯问”犯人的地方——我也犯不着搞什么“严刑逼供”,于是大咧咧以“加强保护”的名义把“佐藤”给安排在这里了。
因为我知道有王林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在,我都不晓得他会不会又突然无声无息现身坏我的事。拴上门的话,他总不能“地遁”吧?
“咋样了?还好吧?”
我坐在床边低声道。
“佐藤”睁开眼,挤出一丝苦笑道:“还行,装死可真憋死我了。”
很好,这位居然还能开玩笑。
“在我这里暂时还没什么大问题,走一步算一步。”我道。
“行……”他说道,“你还继续学日语嘛?”
学,肯定得学。
眼前这位“佐藤”,可真是个语言大师。
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跟他学了不少常用日文。到了锦州,我居然都能听懂冈本他们几个的对话了。
其实学起来,日文还不算难学。小爷我好歹是有英语这种“冷门语言”的学习经验,而日文里多少有点古汉语的影响,学个几百句不敢说轻而易举,但也不是什么难于登天的事情。
我原本是打算跟伍公子学一点的——上回冈本在我面前一通讲,要不是他机灵及时给我翻译,我恐怕都得让冈本给当场劈了——不过现在既然有现成的“老师”,我得赶紧学起来。所谓的“技多不压身”,谁知道哪片云彩会下雨呢!
不过现在我学的,也都是“口语三百句”。如果你要我写出来恐怕就难死我了。好在冈本鬼子应该也不会让我用日文写字,那我慢慢再学好了。
“今天咱们就从出身学起吧!至少到时候跟鬼子讲话不会马上穿帮。”躺着的“佐藤”说道。
我正想答应呢,就突然听见: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