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孙殿英好歹跟孙承宗是河北老乡,可这南方的孙先生这辈分隔着也太远了些……
当时我费劲唇舌想让那些遗老们明白,我只不过是一个小生意人,何德何能参与此事。
不过其中一位胡子老长的吞吞吐吐终于说了实话:
“咱们就是想,孙公子跟老几位都是同宗,说话总有分量些……”
……
“你们孙军长呢?”我问道。
“他……他应该还没突围出去……我想……”
很好,这小子是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全说了。
“长……长官……我想……我想孙军长可以跟长官谈谈。”
在我看来,这小子分明就是想自己逃,被逮住了改口而已。
不过这对面既然是打鬼子的,我总不能不念些香火之情。
于是我做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惊讶的决定——单刀赴会。
匆匆忙忙找来的这套长衫在我身上总显得有些肥大,不过事急从权,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我是很好奇,这位历来以鼠首两端有奶便是娘着称的孙军长,在当面的东北军上层都避战的时候,为何偏偏是他率部死战不退?
那个被释放的俘虏在前头引路,我一路往前。
因为这怎么都是在前线上,我当时一瞬间想象自己白衣白袍白马赴会的桥段是演不成了,倒是穿着肥大的长衫连滚带爬地吃了不少土,当年那些大吹“白衣神枪”法螺的说书先生们一旦得知,想必非七窍生烟不可……
“嗖~”
正在神佑万里,冷不丁我身旁泥土上扬起一撮尘土,我下意识低头往一旁滚开。
“口令!”
有人喝道。
“还我河山!”
我身边这位俘虏的价值终于体现出来了。
出乎我意料,虽然这位只不过是个班长之属,但居然一路畅通,不多时,我就见到了那位历史上赫赫……呃……有名的孙军长。
和我想象中穷凶极恶最好还满脸刀疤的凶狠之徒不同,眼前这位留着东洋八字胡的枭雄,居然带有几分儒雅之气。
“阁下好胆色,我是没想到小鬼子手下还有如此人物。”
他一上来就毫不客气。
不过我也实在没有什么好恼的,毕竟其他不谈,我现在的身份可是“汉奸”,他可是力战日寇的抗日将领,这气势上其实他早就压我一头了。
不过我早有思想准备,微微一笑道:
“并肩子,海冷里啃(自己人,都是当兵的)。”
我晓得他是河北人,所以用四九城外的“切口”试他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