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杨见山坐在石桌旁喝酒,李西山坐在旁边,期望着杨见山少喝点。
顾清远刚从山上山下采了松花、杏花、桃花什么的回来,把酿酒需要的器具在玉莹崖上摆了满满一地,好在溪涧水长年不断且水质极佳,顾清远不紧不慢,按部就班,李西山想帮忙,又怕帮了倒忙,真就属于在那里干着急了。
李西山这两天敞开喝,也不过喝了一坛多,再要的时候,顾清远就说只有一坛了。
李西山确实没想到,顾清远这几天都未饮酒,还以为顾清远已经喝厌了自己酿的酒水呢。想想杨见山那副凄惨模样,李西山没好意思和顾清远抢,就按顾清远的意思,留给杨见山了。
说到底,还是怪李西山自己,那时候也没问清楚这边还有多少酒水。不过,好在顾清远是个厚道人,愿意现在就酿。
李西山又把杨见山背回玉莹崖七次之后,实在不愿去问顾清远了,也不用再指望杨见山少喝点,反正也没酒了。李西山双眼无神,靠在玉莹崖石壁上,半躺着。杨见山被胡乱扔在旁边。不过,也不能不回来,万一酒酿好了呢。
顾清远依然一丝不苟。除了酿酒,还要炒茶制茶。
李西山没酒喝,脾气很冲,要喝浓茶降火。杨见山也慢慢练出来了,酒量见长,一顿两盏酒,似乎已经不能满足,而且躺在那里的时间渐渐变短。
果然,一夜之后,杨见山颤巍巍站起来,走向石桌,晃了晃酒坛,依然是空的。
顾清远眉头紧皱。
李西山倒是看开了,总算有人陪着自己难受。
顾清远犹豫了好一会,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走进石洞,然后拿了一坛酒,递给杨见山。这坛酒,被顾清远带回玉莹崖就藏进洞中了,实在没脸拿出来。
李西山凑上来,然后就看到杨见山皱着眉头咽下一口,李西山就释然了。这酒水,李西山喝过,还不如在这边喝茶,一股子霉酸味,要不把人喝出毛病来,那才怪。曾经沧海难为水,这样厚脸皮的说法都能被世人接受,杨见山都喝过那么多好酒水了,嫌弃这酒水,很正常。
顾清远倒也没想着糊弄人,就是这边最好的酒水了,除了顾清远在玉莹崖酿造的酒水之外。以前,顾清远从来没有在玉莹崖之外买过酒,这次挤出时间拿回来一坛——顾清远确实没钱,不需要,也不愿用。
这边的人,如何把这酒水喝出这般神韵的?这酒水,真不是一般贵,而且在这边,更不是一般难得。
顾清远实在没办法,赶忙跑到玉莹崖山洞里,把几个坛子很小心地调转方向,还要再等等。
顾清远出了石洞,到崖下,在一株桃树下,挖出一坛酒,轻轻晃了晃,摇了摇头,又埋回去了,不过这一坛,即便到时候能喝,也会被埋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