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决岭微微一笑,“不管怎么说,本王欠你一个人情。管统领情深至此,母妃泉下有知,必定——”
“你知道了?”管睢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人也跟着变得警惕起来,“你怎么能会知道?”
萧决岭坦然一笑,“管统领,咱们进去说吧。”
虽然周围没什么人了,但难免不会有人看见,管睢点头,“进来吧。”
管睢是骁骑营大统领,住的府邸却只是一个二进的院子,他没有妻子,也没有小妾,连伺候的丫鬟奴才都只有几个。
坐在客厅内,萧决岭打量着周围的陈设,不难看出管睢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屋子里的摆设极其简单,甚至都有点寒酸了。
“梅老太爷告诉你的?”管睢率先发问。
萧决岭喝了一口茶,摇头,“之前本王曾与大统领在明王府巷子口擦肩而过,你向来不参与党争,你出现在任何地方,必然有道理。”
“事后本王让人查过,这些年你一直暗中保护梅府,虽未曾登门拜访,在你安插在梅府的眼线不少,梅府与你并无利益往来,能让你这样费心照看,只因一个情字。”
“本王听说,当年你和本王的母妃原本是要定亲的。”
萧决岭话音落下,管睢沉沉闭上了眼睛,半晌才睁眼,眸子里满是对往事的怀念。
“我当年差一点就能娶到芳仪的。”说起往事,管睢心中钝痛难忍,“我无父无母,在骁骑营一路打拼,只为了挣一个像样的家底,能让你外祖父放心把芳仪交给我。”
“可当我坐上骁骑营统领位置那一天,陪皇帝微服出巡,他见到了在灯会上大放异彩的芳仪,转头就让人去打听,等我知道的时候,宣旨的太监已经朝梅府去了。”
那年的梅芳仪在灯会上风华绝代,才情让京中大儒都为之赞叹,也让皇帝一见倾心。
“原本第二天,是我和芳仪约好上门提亲的日子。”
谁知命运弄人,皇帝的旨意抢先一步,梅芳仪身上没有婚约,梅家人虽然不愿意把女儿推入火坑,可皇命难违,不得不将人送进宫。
那时候管睢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听说皇帝很宠爱仪嫔,想着心爱的人过得好,他也就罢了,后来又听说仪嫔有孕,他也彻底放下了。
可谁知没过几个月,他从岭南府回来就听到了仪嫔产下皇子撒手人寰的消息。
他恨,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手刃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