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料,不是从前的那种香料?”
麦塔哈递给胡仙仙一块像石头又像骨头的东西,“这就是香料。我一直是只管运送,没仔细看过这从海边烂泥里挖出的香料是什么样子。昨天装货的时候,口袋破了,掉下来几块香料。我拣来一看,总觉得这不是香料。”
胡仙仙嗅了嗅这东西,“是没有一般香料的馥郁香味,但也不是臭味。这种味道很奇特……散发出的气息也很奇特……”
麦塔哈问:“这一小块不起眼的东西,散发出一种让人敬畏的气息,对吧?”
胡仙仙点点头,她想起白回风的四师姐凌若风似乎是凌山地仙。凌若风是不是麦氏兄妹说的凌山神女?
胡仙仙的心没来由的狂跳了几下,让她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凌山神女很眷顾麦家的商队?”
麦氏兄妹点头称是,胡仙仙说:“麦少爷,你不必疑虑,你阿爸也不可能害你。早就听闻凌山风光雄奇壮美,我随你们一起走,去开开眼界,如何?”
麦塔哈的八字胡翘了一翘,“和我们一起走?太好啦。仙仙,你不是骗我吧?”
胡仙仙肯定的答复麦塔哈后,他们兄妹俩都高兴起来,也不再为这古怪香料犯愁了。
胡仙仙又说起想让大牛,三花来帮工的事,麦塔哈满口答应,还说就算自己走了,让他们来找栓子就行。
胡仙仙回到城外父母住处,叫上三叔公、泥蛋、栓子、二胖、大牛、三花,梁慧芬和她儿子高壮壮等等旧日伙计,欢喜热闹的过了一个年。
团圆宴上,喝多了的二胖大着舌头问胡仙仙,“小姐……你就这么让出鸿宾楼?当年……当年我们撑得那么艰难啊……你怎么舍得?”
胡仙仙给二胖再添上酒,又给众人都添满酒,“大伙儿高兴的吃喝吧,别提这些事。鸿宾楼是我哥的,他才是胡家的独子。”
三花撅起小嘴笑笑,“我们不是要你和少爷争家产,就是觉得你没着没落的,挺可怜。那个程浩风既然要找你去修道,又怎么能丢开你不管呢?”
胡仙仙也笑,“咯咯”的笑了几声后,她说:“没着没落,是挺可怜。但是,我干嘛要程浩风管呢?你们忘了?我是神仙,神仙呀!我自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多逍遥自在。”
大牛不跟他们哭哭笑笑的疯闹,他只抿了点酒后就慢慢吃菜。听他们说到这儿,搭腔道:“程道长是德元五年的八月二十八到鸿宾楼***的,今天是德元九年的腊月三十,都四年多了,这日子可过得真快呀。”
胡仙仙也说:“真快呢,明天就是德元十年的正月初一。到了明天,按虚岁算我就二十六岁了……二十六岁……”
三花笑嘻嘻地拍着胡仙仙的肩,“还没满呢,你得明年的腊月初七才满二十六。再说你是神仙,又不怕老。我才是老姑娘呢,都二十四了,也没个男人正眼瞧我。我还是一个凡人,我是经不住老的呀……”
三叔公和胡大仓夫妇吃饱喝足就去歇息了,他们几个说要守岁到天明,结果闹腾到半夜之后也都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家人朋友都还在睡梦中,胡仙仙就不告而别。她不想听他们说别离的话,她的心海已少起波澜,可仍然惧怕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