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儿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化人形,青丘国也有可能陷入危局,列御风淡然的外表下潜藏了多了难以抑制的心痛?
胡仙仙暗自庆幸,程浩风还在,纵然不能时时刻刻相守,至少能清楚知道他还好好的。
“五师兄,我是来送彩鹊服食易骨丹,给它提升修为的。我先去三千岁那里,等会儿再来陪你。”
胡仙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列御风,又对尚蔚然的做法有些愤慨,就想着先把彩鹊的事处理好,再去找尚蔚然理论。
到了列外所住的王府之外,胡仙仙怕再受侍卫刁难,就闪身直飞入府。她循着气息,径直到了列外书房门口。
“三千岁,我来讨晚饭吃啰,有没有我的份儿?”
列外正在看书,见胡仙仙笑嘻嘻地站在门口,忙招呼她:“快进来坐,仙仙,你总算想起到青丘国来转转了。”他热情地起身迎进胡仙仙,又让奴仆快上茶。
两人寒暄几句后,胡仙仙将已化为玉雕的彩鹊捧出,出言请求:“彩鹊服食易骨丹后,会筋骨转变,痛苦难当,还请三千岁照顾好它。”
“好,就让它在我这儿好好熬炼筋骨,等你来接它的时候,保管它修为更高。”列外接过彩鹊后,又长叹几声。
胡仙仙小声问:“三千岁是为国主的事忧心?”
“能不忧心吗?国主大权旁落,列姓宗族都受到排挤,各类重要职位王后都任用尚家的人,这是外戚专权啊。”
列外吹吹茶水上浮着的茶叶后,啜口茶再说:“可我也知道国主的想法,我自己也并不反对国主那么做。经历那么些人生起落,我对功名利禄早已看淡,任由他们闹腾吧。
只是他们也太过份了些,大权在握还不满意,非得往国主身上泼脏水。国主如今的名声真是臭了,让他们说得就和只知道思念红儿的疯子一般。
从前的旧臣也只有我和阿翩还能留点儿体面,其他人都过得比庶民还不如。”
胡仙仙没想到列御风想将王位禅让给尚蔚然会引发这么多事,此时还没有真正让位呢,等真正让位之后会怎样?
那些前朝旧臣的命运因此改变,列御风岂不是成了将他们推向噩运深渊的凶手?
世事难两全,列御风做出这些决定当然不只是为了红儿,可有谁能真正懂得他的苦心?
胡仙仙攥拳轻捶捶桌角,咬牙说:“尚蔚然应该知道五师兄是诚心想让位给她,她搞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有什么意思?我得去见见她。”
“别忙,王后如今可不是轻易能见得着的,还是等我和阿翩说说,让阿翩带你去见她为好。”
胡仙仙一摆手,已经飞掠出去。她想不通尚蔚然为什么要这么做,将列御风置于艰难处境尚蔚然自己心里会好受吗?
这世上多的是是锦上添花之人,少的是雪中送炭之人。单凭她来青丘国的这短短几个时辰,也可以想出列御风以及忠于他的一些老臣,可能过得比表面上看去还糟糕。
御书房门口,侍卫想拦下她,她抬手轻挥间,已制住他们,直闯进去。
尚蔚然与阿翩和另几个臣子正在议事,阿翩略带惊讶地说:“我们在商议正事,胡元君……”
“等我管完闲事,你们再谈正事!”胡仙仙闪身至尚蔚然面前,冷声说道。
尚蔚然挥手让冲进来的侍卫都退下,再让那些臣子也退下,而后平视着胡仙仙,低声问:“你是来给国主出气的?”
“看不惯你对他那样刻薄,只是想给他讨个公道而已。你们夫妻间的事还是你们自己解决,我不多管。”
“夫妻?我与他之间哪算是夫妻?既无夫妻之情,也无夫妻之实。”尚蔚然勉强笑说,“我倒希望是他让你来找我讨说法儿的,可惜,应该只是你自己想来打抱不平吧?”
胡仙仙怒火消了些,有点不明白尚蔚然的意思。尚蔚然见她满脸疑惑,又说:“我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刻薄?我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啊,让他知道我嫁到青丘国来,在乎的不是当王后甚至当女王,我在乎的是有没有机会让他爱上我!
可他呢?不管我怎么对他,他都是一副淡淡的无所谓态度。我想激得他愤怒都做不到,他是铁了心要把青丘国的重担甩给我,他自己去逍遥快活。
他那么自私自利,没有责任心,我怎么对他都是应当的!你要是看不下去,你就去劝你五师兄来好好的承担责任!”
尚蔚然丑陋的脸因为太激动而扭曲,显得有些狰狞。可这狰狞的面容上,是一双澄静明亮的眼睛,眼中没有阴险毒辣意味,只有悲伤无助意味。
胡仙仙叹了两声,问道:“你知道五师兄是刻意想让你执掌大权,你所做所为只是想激怒他?你只想要他重掌大权,可你知道他有更重要的使命吗?看着他青丝变白发,你有没有想过他选择这么做,内心经历了多少矛盾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