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臭的亭台楼阁,氤氲雾气中有多少愁苦怨恨?染毒的雕栏玉砌,凝香花荫下藏多少阴狠诅咒?
且罢,且罢,万千宫阙终有成土之时,浮华春梦终随云散,何必执着?”
她在自己感叹,也在劝解这几个女鬼。可惜这些女鬼仿佛定要求个魂飞魄散的下场才高兴一般,胡仙仙越是冷脸相对,越是安抚劝慰,她们就越纠缠不休。
她们被慧心玉剑镇住片刻,渐渐的又试探着接近胡仙仙。她们不再弄那些幻像,而是若有意似无意地和她攀谈起来。
鬼性反复无常,不可以当成活人交流。她们说着说着,就以过来人什么都懂的姿态教训起胡仙仙来。说她不懂男人心思,早晚要失爱于程浩风,并向她介绍一个又一个随时可以窥探男人心思,又不让男人察觉的小窍门。
胡仙仙对那些说法嗤之以鼻,正色说道:“世上的人就分两种,嗯,就算有些特别的存在,也是异化成与外在特征对立的那一种,就这么两种类别怎么非得猜疑不休?
女人不相信男人可以只爱一个,所以背地里各种明察暗访,视夫君如贼寇。还有的,没有管那么严,甚至打着贤惠的旗号纵容丈夫纳妾嫖娼。可到底是愿意分享,还是只顾维护自己名声和利益?
男人也不相信女人,用的手段可就比女人直接而残忍。活的时候把女人禁锢在深宅大院,防止红杏出墙,死了还要让女人殉葬在墓底。就算平常人家不会殉葬,那也是得逼着女人守寡。
就这么防着、猜着、恨着,过得有什么意思?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接近,不要在一起。”
她们坐在棺椁上沉默着,不久后那美艳女鬼说:“你是很确定程浩风真心爱你了,你怎么确定的?他都没送过你什么贵重礼物。”
“他是没送过我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我也不需要。金银珠宝于我无用,我想要的话挥挥手就有。”
美艳女鬼掩唇轻笑:“金银珠宝你的确不需要,可你总有需要的东西吧?他都为你办到了么?”
胡仙仙不回答她的问题,逼视着她反问:“你们怎么可能会不怕我?你们以为困得住我?我只是不愿出手伤你们。谁教你们这”女鬼聚阴阵”的?”
“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不知你此刻感觉如何?哈哈,死了之后若是有力量制住天仙,死得倒也算值了……”美艳女鬼做个手势,她们就团团围了上来,齐声怪笑。
“你们是想利用我对皇权、男主的逆反心,挑起我的怒意,让我毁坏这里?我确实很想、很想毁坏这里……”
“那你怎么还不快行动?毁了这里,毁了韩泽熙的基业,不停的去破坏,用你的力量去毁灭一切!把所有看不顺眼的事物都统统毁灭吧!”她们混杂的声音凝聚成一个声音,一个极是魅惑,又极是威严的声音。
“好,毁灭!女子柔如水,我不是水,我是火!燃烧的时候烈烈焚尽爱恋,熄灭的时候冷冷消去热情。”她双眸隐有迷执黑火,可她看向老王爷棺椁的眼角余光却是清醒坚定的。
与此同时,程浩风将卞采办他们三个疯子引到甬道拐角处,化出灵气黑绳捆住他们。
他们胡乱挣扎着,被绑的部位勒出道道血痕也不知道疼。程浩风试图稳住他们的心神,让他们恢复清醒,他好问老王妃下落。
可他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他感应到胡仙仙遇上麻烦了,急躁之下不再想着把他们从疯癫状态唤醒,而是硬生生将卞采办魂魄抽离身体。他们不是因邪物附体而疯,是受了刺激导致脑部神经紊乱,只要魂魄离体,魂魄是清醒的。
卞采办迷茫又惊恐地环视四周,小声念叨:“我这是在哪儿呢?这……这是在墓里呀,我转来转去,咋还在墓里?”
“你先前疯了,此刻已死。我生扯出你的阳神只想问清楚一些事,你若答得好,就还有复生机会。”程浩风朝他扬扬手,又再指指地上所躺的尸身。
“生扯阳神?我死了?不、不……我不想死!”卞采办的魂魄乱挥乱舞着扑向自己身体。
程浩风伸手攫住他的魂魄,沉声道:“老实点!别浪费你自己的时间,离体时间越短,复生希望越大!”
卞采办看了看自己身体,知道自己只能配合程浩风了。催促程浩风赶快问,他一定照实回答。
“你绑架老王妃来老王爷陵墓中,有什么目的?你自己为什么会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