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铁路边住下后,起码有一个月没有一个晚上睡过安稳觉,不是火车经过的轰隆声,而是时不时的汽笛声。本来在早年这里应该是郊区,但到我们去省城的时候,这里几乎是城中心了,靠城中心的省管理机构也就是两三里路,而以省名命名的大学还真在郊区,记得这学校四周还是农田。所以这铁路在我们住的地方经过也就不奇怪了。
问题是这里还有一个编组场,也就是各地到省城站的货运火车的车厢很多要到这里重新编组而发往各自不同的地方。这样一来,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车厢之间的撞击声几乎没有停顿,还有就是始终如一的几公里之外都可以听到的汽笛声,有事没事地鸣起,白天还好,一是有其他嘈杂声音陪伴,二是人们也不是很专注。而一旦到晚上,就特别刺耳,特别是半夜,可以从睡梦中惊醒,尽管当时年轻,但醒了之后很难入睡。这样折腾了一段时间后,也就慢慢适应了。
已经多年没有去省城了,估摸这编组场应该搬走了,这样的轰隆声汽笛声实在不适合在人众密集的地方存在。毕竟生产生活有的很难调和。
后来参加工作,本来我从事的职业与消防没有必然联系,可我上班的单位与消防队只是一墙之隔,作为军事管理的单位,门口总有兵士站岗,里面是怎样的情形,不要说我,就是在这周边的也没有几个人进去过。但它的存在是确确实实的,最突出的就是时不时的警报声。
开始时候还真不习惯,一听到警报声,马上就联想到有地方烧房子了。但多了几次后,发现没有人传烧房子的事,就是大会小会甚至任何宣传工具上也没说这事,后来也就平静多了。
早前听到这警报声是还在田地里劳动的时候,一年也可能有一两次这消防车从身边的公路上呼啸而过,过两天总可以听到哪里房子烧了的消息。实际上也不奇怪,当时农村的房子几乎都是外砖内木结构,特别是百年老屋,房间与厨房就是一方板壁隔开。稍有不慎,灶口的火星把柴草点着,隆隆黑烟就往上冒,这样的情况出现,就只听到从内跑出的人,大叫火烧屋了,接着只有过年能擂响的大鼓也被人胡乱用木柴之类打得咚咚作响,在远处劳动的劳动力听到鼓声看到冒起的黑烟,不顾一切地赶往出事的地方,挑水桶的挑水桶,拿脸盆的拿脸盆,没有人躲在后面,也没有人想着去抢东西,只是一心想早点把火扑灭。很多时候等消防车到场,火差不多灭完了。当时只有大队才有电话,再县城到我们那乡下最快没半小时到不了。所以多是靠自己。
现在好多了,老屋已经拆得差不多了,基本上是单家独栋,都是钢筋水泥加砖头,就是有火源也不容易烧着,所以民房这一块很少与消防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