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你干嘛?我们是好姐妹,收容所的生活是暂时的,用不了多久你们都会有自已的新生活……“茹停住了话,若有所思的望着车窗外。
秋香似乎听到了另一层意思,茹所说的用不了多久是多久?是后天还是大后天?还是……她下决心要逃了,她在心里说:对不起了茹姐——
“你的病挺见好的,上级从苏联购进一批青霉素,只要你们积极配合,这种病痊愈是有希望的……”茹说,秋香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已经在制定逃跑路线了……
秋香租的小屋已经另租了他人,秋香和茹进屋把这家人吓了一跳。
“你们是谁?怎么住我这儿?”秋香问。
“这房子是老严太太租俺的,俺们刚搬进来没几天。”屋里的大爷操着山东话说,看着身穿军装的茹有些打怵。
茹看着秋香:“你的东西放哪儿了?快找找。”
大爷瞪着大眼睛,可能是怕丢了什么东西赖上他:“俺丑话说头里,俺搬进来时屋里就是炕上有一床破席子,其它啥也没有,不信你去问房东!”
茹又看秋香:“你的东西放哪儿了。”
秋香愣了一下,赶紧说:“没事,茹姐,我放这东西别人找不到。”突然捂住肚子,“哟,肚子咋这么疼呢!”装着不经意在门后的月历牌上撕下一张纸,“茹姐你等我一下,我去一趟厕所,马上就回来,你坐在炕上等吧。”
茹说:“不用坐炕上,你去吧,我在屋里等你。”
秋香出屋和停在门口的吉普车上的司机招招手,捂着肚子钻进前面的胡同,然后马不停蹄一口气跑出几条街,累得她心脏都要蹦出来了。正巧一辆人力车从她身边经过,她叫住车:“哎,火车站能去不?”车夫点头,她急忙上车,“快点,我有急事!”
茹在屋里苦等着秋香,半个小时过去了她着急了,出屋问司机:“看见拉来那人去哪儿了?”司机朝胡同口指指,她顺着胡同口找到厕所,这里没有秋香,她又一连在附近找了好几个厕所,还是没有秋香的影子。茹急哭了:“她这是去哪儿了?会不会是遇到仇家把她绑跑了?”
司机说:“我看八成她是跑了。她一上车我就看着她不地道,还一个劲地和你套近乎,真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她不能跑啊,她在外边没有药吃,用不了几天就得犯,她的小命还要不要了!”茹抹着泪说。
司机苦笑:“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呢?你自个回去能不能挨批评还两说着呢!”
“挨批我认了,人是我领出来了,在我手里丢了我负一切责任……”茹倔强地说。
“婊子无情啊……”司机有感而发。